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荣耀,没有人能够放弃这样扬名立万的机会。
不过同样的,苏鸿相信自己的才华,这世上能够与他比文采的人,还没出生呢……
即便是遗臭万年,自己依然会是那个旷古烁今的文坛奇才。
而白晨也会如同以往那些愚蠢的挑战者一样,被自己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还能够借此机会羞辱我,然后自己就能逃过一劫吧?”
白晨肆无忌惮的嘲笑着苏鸿,苏鸿在他的眼里,就是送上砧板的鱼肉,焉有放过的道理。
“你只知道舞文弄墨,可是却对百姓疾苦至若惘然,你知道风花秋月,却不知道人间正道是沧桑,你知道当你手持狼毫笔的时候,是用多少人的血汗凝聚成的吗?你又知否北海墨汁是多少条性命浇注出来的吗?”
白晨抓起地上的剑,一步步的逼向苏鸿:“文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好!”人群里传来一阵喝彩,他们本担心白晨的文采,可是此刻却发现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朴实而又正气凌然,充斥着嫉世愤俗的愤慨。
没有那种人为的修饰与刻画,没有浮华与升平。
可是,简练的字句之间,却将人情冷暖昭然若揭。
“怀揣天下之才,却无容天下人之德。你……死不足惜!”白晨的剑指在苏鸿的咽喉上。
只要轻轻一送,这位号称天下文人的泰山北斗。便要就此陨落。
不过,白晨似乎还要留待片刻,并未立刻取他性命。
苏鸿被逼到墙角,脸色仓惶恐惧,只是他并不认命,他依然存着一丝希望:“你不敢与我比?你怕输给我?”
白晨直接打断苏鸿的声音:
伐薪烧炭南山中。
满面尘灰烟火色,
两鬓苍苍十指黑。
卖炭得钱何所营……
(就不抄全段了,免得说骗字数)
白晨又一次习惯性的无耻了一把。将通篇《卖炭翁》抄了一遍。
作为曾经的四好青年,学渣眼中的学霸,那些经典的名诗古句,根本就是信手拈来。
当然了,这些都不算本事,真正的本事是白晨可是各种辩论赛上的常客,拿奖拿到手软的主。
最擅长的就是引经据典。所谓的辩论赛,在现代人看来是辩论,不过在白晨的眼里,其实就是文明人的骂战。
辩论并没有谁必须是绝对的正确,而辩论的要点就是证明自己是正确的。
辩论赛源于法庭律师的辩护,所以这是一场没有仁义与正义的战争。有的只是胜败。
苏鸿最大的悲哀就在于,他挑错了对手。
就好比一个拿着石器的原始人,居然去挑衅一个手持冲锋枪的大兵。
结局从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只是作为当事人的苏鸿,却自信满满的将走送上断头台。
白晨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苏鸿已经自己把自己绑在耻辱柱上,任由白晨鞭笞。
“知道这首诗的由来吗?”白晨冷漠的看着苏鸿:“当年先师带我游历北地。也就是如今燎王所占据的北方诸洲府……”
白晨为这首《卖炭翁》编织了一个凄凉的故事,当然了,也不需要如何的编造。
这首诗本就是白居易描述一位卖炭翁所著的诗,白晨只不过是把白居易换成了自己,然后再添上了一个莫须有的老师。
再把燎王刻画成一个穷兵黩武,弄的民不聊生,恶贯满盈的乱臣贼子。
白晨所展现的才华越高,那么众人对苏鸿的怜悯也将越少。
就像是那句老话说的,失败者永远没有怜悯。
每个人都喜欢锦上添花,不过也不排斥落井下石。
苏鸿就是那个摔落井底的人,而白晨所要做的就是,将那根他原本牢牢抓住的绳子斩断。
苏鸿面如死灰,当初来时的那份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
他的眼中充满绝望,他前一刻刚刚质疑白晨的才学。
白晨便以事实反驳他,出口成章,说的简单,可是真正做起来,却未必那么轻易。
即便换做是他,也不可能做的更好。
这首诗不论是白晨临时兴起,还是年少时作的,都足以证明白晨的文采。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如果一个人只知道名利却没有囊括天下的胸怀,没有崇高的理想,那么与死鱼没什么区别,活鱼逆流而上,死鱼随波逐流,而你便是那条死鱼。”
白晨时而文采不凡,出口便是闻所未闻的语录,时而又粗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