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羽看着那简简单单的方子,疑道:“石御医,我闺女这病如此怪异,难道只用一剂小柴胡就够了吗?”
石韦淡淡道:“这小柴胡能调和阴阳,应该能治这寒热定时而作之病,姑且给令千金投以二帖一试,我再辅以针灸,估计不出数日便可开始有效果。”
穆羽知道石韦了得,自也就不敢再多问,忙是拿了药方,喝令手下连夜下山去抓药。
自当晚石韦和穆羽约定之后,那穆羽便将石韦待之为上宾,除了暂时不让石韦离寨之外,全寨上下对他是无有不敬。
几天之后,穆羽派出去打听的人带回了消息,言是朝廷中果然有位叫做石韦的翰林医官使,在护送辽国使臣南下的途中失踪。
与此同时,穆林英在石韦的治疗下,病情也渐渐的有了起色。
这个时候,这穆羽便万分的确信了石韦的身份。
得到了穆羽的信任,石韦便修书两道,一道是送往汴京以报平安,另一道则是给真定府的地方官员,从中为穆羽的招安搭桥牵线。
经过来来回回半个多月的消息往来,真定府方面得到朝廷的首肯,确认了石韦的身份,很快便派人前来相谈招安事宜,并确认石韦的安全。
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石韦方始确信自己终于脱离了险境。
而为了向穆羽表示诚意,石韦则不得不在真定府官员的面前,与那穆羽写下了一纸婚约,以安抚穆羽之心。
诸般事宜敲定,那穆羽便挑了个黄道吉日,决定率领全寨两百多号兄弟,下得太行山前去投归朝廷。
这日黄昏时,整个穆柯寨的人都有收捡行李,准备明天一早就下山“从良”。
那穆羽则找到了石韦,问他如何处置杨延昭那一伙北汉人。
石韦只一句话:放了他们。
“石御医,这伙人可都是北汉的军人,何不将他们献于朝廷呢?”穆羽进言道。
石韦却道:“这些人虽是北汉军人,但这一路上以我也算礼待,饶他们一命也无妨。”
“那好吧,就依石御医。”
如今穆羽决心归顺朝廷,又铁了心的打算拜入石韦的门下,自然是唯他之命是从。
石韦便又叮嘱穆羽不得乱说,对外就说那些北汉人是自己逃走的。
叮嘱过一番后,石韦便独自来到了后院,打算跟杨延琪那一班人道个别。
牢房之内,杨延琪盘膝而坐,清丽的容颜中有几分憔悴。
她闭目许久,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睁开眼时,竟是发现石韦竟站在牢门之外。
“石远志,你怎么会在这里?”杨延琪惊喜不已,一跃而起便朴到了栅栏这里。
看她那惊异的神情,显然不知道这座山寨发生了什么口这也难怪,自打那晚之后,石韦便令穆羽好吃好喝的对待杨延琪他们,自己却一直未曾来相见。
便是因此,杨延琪也不知他是死是活,更不知他在那天晚上,便早已经逆转了局势。
石韦笑了一笑,伸出手来,在她的脸上轻轻一抚“杨姑娘,这几日让你受苦了。”
杨延琪脸畔顿生绯红,本能的将脸挪开了丹分。
虽是面生羞意,但她却仍关怀的问道:“我点苦算不得什么,你呢,那班土匪没把你怎么样吧。”
石韦点头说道:“没事,我过得一直很好。”
杨延琪这才宽心,忽然间却又狐疑突生,奇道:“他们不是关着你吗,怎的你……”
杨延琪显然对石韦出现在牢房外感到不解口石韦先前一直忙于为桂英治病,没得时间来向她解释,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
石韦便坦然道:“没什么,我已经说服了这班土匪归顺大宋。”
杨延琪神色立变,眸中瞬间掠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种前所未有的骇然,仿佛在显示着她内心的震撼,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石韦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曾几何时,石韦还受制于她们,而这才几日间的功夫,身份逆转,自己却又成了他的阶下之囚。
这种身份的转换,更加让她难以接受。
惊骇过后,杨延琪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目若霜雪,冷冷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般手段,说吧,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石韦本是想说要放过他们,但当他看到杨延琪那张冷艳的面孔时,忽然间,嘴角又掠过了一丝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