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可不信郑这条狗能改得了吃屎。
当然了,这也并不妨碍他原谅郑。郑这厮虽然有能耐,但是时运不济,基本上是投靠谁谁就倒霉。他愿意跟着韦后,就跟着吧。
嗯,在历史记载中,郑在张昌宗败亡后投了武三思,而这次却是投了韦后。想必是自己当初对韦后说,是郑创了《桑条歌》,引起了韦后对他的兴趣。
算了,丈母娘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想到这里,崔耕点头,道:“起来吧,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郑连磕了几分响头,才站了起来。
韦香儿看向李显道:“郑虽然附逆张昌宗,但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毕竟人才难得,就让他官复原职吧。”
李显对自己的这个皇后言听计从,毫不犹豫地道:“准!”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郑再次跪倒谢恩。
谁也没注意到,韦后此时和武三思对了下眼色。
稍顷,武三思轻咳一声,道:“二郎,既然连多次背叛你的郑,你都饶恕了,本王也向你讨个人情。”
“哦,但不知梁王这个人情所指的到底是何人啊?”
“就是……他!”
武三思的话音刚落,帘栊一挑,走进一个人来。其人看年纪大概六十岁左右,头发花白,满面憔悴之色。不过从面相上看,其人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大大的俊美郎君一名。
崔耕一见此人,只感觉全身的血都涌到头部,既是无比亢奋,又是无比紧张,他颤声道:“宋之问,是你?你今天是来自投罗网的吗?行,我给你个痛快的!”
“崔相饶命啊!”宋之问不敢继续向前,赶紧跪倒在地,道:“卑职虽然之前做过一些错事,但我敢对天发誓,杀卢老爷子的主意绝不是我出的,那都是张昌宗自己想的啊!”
“哦?是吗?那他为什么冤枉你?”
“他……他想活命,就推卸责任呗。”宋之问着急地眼泪都掉下来了,道:“卑职并无必死之罪,还请崔相明查啊!”
郑也忙不迭地道:“对,那场会议小弟也参加了,可以作证,宋学士没出那个馊主意。”
“这……”毕竟是张昌宗的一面之词,崔耕也不知是真是假,目光一阵闪烁。
韦后帮腔道:“在裹儿大婚的日子杀人,终究不妥。二郎,你就答应了吧。难不成……你是一个滥杀无辜之辈?”
武三思心中暗笑,任你崔二郎奸似鬼,也得着了我的道。你再大的本事,也不能硬怼丈母娘吧?嘿嘿,我武三思想保的人,没人能杀掉!
他说道:“正所谓上苍有好生之德,二郎何不网开一面,给本王这个面子。”
崔耕真是深感为难,事到如今,当事人都死了,宋之问是不是凶手之一,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明确的证据,就在宋之问和郑一说。
这可怎么办?
难道真的把宋之问给放了?
实在是……不甘心啊!但是不放,没有什么过得去的理由,还真过不去韦后这一关!
正在崔耕一阵沉默之时,忽然
“啊!”
宋之问发出了一声惨叫,血光迸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