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碧儿还真吃这一套。
她又把门打开了,说道:“好吧,不让你刘司正为难,小娘子就见那姓崔的一面,跟婢子来吧。”
“多谢碧儿了。”
崔耕原本想着,碧儿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完全可以理解。但褚云娘都是年近二十的大姑娘了,总得对自己堂堂的定州长史有应有的尊重了吧?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妮子得加个“更”字,是更不知天高地厚!
“崔长史,你们聊,卑职就不搀和了。”
刘启前微微一躬身,倒退了出去,屋内顿时只剩下了二女一男。
碧儿挥了挥小拳头,气呼呼地站在褚云娘的身前,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崔耕干咳一声,道:“本官要和褚小娘子说的事儿,不但非常重要,而且必须保密,碧儿你……”
“不必了。”
褚云娘人如其名,不但有着倾国倾城之姿,而且颇具几分恬淡高雅的气质。
她淡然一笑,道:“崔长史想说什么,妾身都明白,这事儿也没避着碧儿的必要。”
崔耕愕然,问道:“本官还没说呢,你就明白了?”
“当然。”褚云娘站起身来,轻抿朱唇道:“崔长史既有“崔飞将”的文名,又有“崔青天”的美号,深更半夜来妾身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并不难猜。”
旁边的碧儿小丫头在一旁搭腔道:“还能是什么?无非是想仗着自己那点小名声,再做几首酸诗,掳获小娘子的芳心呗?哼,这样的登徒子,咱们见得多了!”
接下来,褚云娘没说话,只是微微冲着崔耕点了点头,但那暗含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了既然已经被揭破了小心思,识相点的话,你就赶快滚吧!
崔耕真是哭笑不得,道:“我说二位,你们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本官的正妻是范阳卢氏的卢若兰,小妾是太原王氏的王美芳。论身份,论姿色,哪个都不在褚小娘子之下。”
好吧,崔耕为了给自己挣面子,把王美芳也拿出来凑数了。
孰料,丫鬟碧儿做了个鬼脸,不屑道:“切!我还知道你有个相好叫崔秀芳呢,那又怎么样?男人还不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呀,少来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
这还尼玛解释不清了!
崔耕索性面色微微一沉,直入正题道:“明说了吧,不是本官要打褚小娘子的主意,而是河内王武懿宗要打褚小娘子的主意。是这么这么回事儿……”
然后,他简要地把事情的经过介绍了一遍。
褚云娘听了,再也不是刚才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了,俏脸微变,有些担心地说道:“河内王武懿宗?武则天的侄子?那……那可怎么办?”
“小娘子不必担心,本官已经帮你想好了应对之策。”
“到底什么法子?”
“呃……此事本官也担着偌大的干系。所以,还请将碧儿……”
“不必了,碧儿我绝对信得过。”
“好吧。”
武懿宗还在定州刺史府等着呢,崔耕也没时间跟褚云娘磨牙,赶紧简要地把黄有为的献计说了一遍。
“什么?壁龙令?”褚云娘讶然道。
崔耕赶紧解释,道:“虽然这壁龙令是假的,但应该能应付过去。那武懿宗平日里养尊处优,富贵至极,胆子又小,总不至于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吧?”
“崔长史这个法子真是……嗯,也罢了,只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是什么话?本官冒着那么大的风险?
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怎么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不怎么满意似的?
真是胸大无脑!
崔耕一边暗暗腹诽,一边命刘启前套了辆马车,带着褚云娘主仆,往定州刺史府方向而来。
在路上,褚云娘倒是为今天的误会道了歉。但崔耕对她没啥好印象,也就是应付了几句场面话而已。
定州城不大,也就半盏茶的时间,,马车已经到了刺史府后门前。
黄有为早就等着了,偷偷把那枚伪造的壁龙令,交给了褚云娘。
……
这时,夜宴上。
“好壁龙,不愧是咱们大周的第一高手,眼见崔长史亮出了绝招九天十地菩萨拳,赶紧以唯我独尊如来神掌相应!霎时间,卧虎山内日月无光,风云变色!正在这个关键时刻,突地一片明亮的剑光一现,却原来是俺宋某人……”
正在宋根海涂抹横飞,大吹法螺之际。崔耕等人进入了会场。
武懿宗微微一抬手,道:“停!别说了,正主儿到了。”
随后,他双眼精光闪烁,又看向佳人道:“你就是褚云娘?”
褚云娘盈盈下拜道:“妾身参见河内王!”
“抬起头来。”
“是!”
“啧~~”武懿宗砸吧了一下嘴,道:“虽然称不上绝色,但也算那么回事儿了。行,褚云娘,坐到本官身边来吧。”
完了!一颗上好的白菜,马上这么被猪拱了,不明真相的广大官员顿时心中一阵惋惜,在场中的官员里也不乏对褚云娘曾经有过心思和爱慕之人。
崔耕也是捏着一把冷汗,他倒不是惋惜褚云娘被武懿宗这头老猪猡给拱了。
而是有点紧张褚云娘手中的壁龙令,因为这壁龙令是昔日卧虎山上的范光明伪造的。
这个范光烈作为他的哥哥,会不会认出来这壁龙令就是个山寨冒牌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