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在关着灯的房间,李辉和半昏沉的妻子来了一次。完事之后,李辉也累趴了,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切如常,到了报社之后李辉终于收到了关于白虎善人的另外一条线索,就是她的邻居,通讯员发来的文字:
暗访中几乎一大半的人说不认识白秋菊,认识她的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老邻说:“白秋菊干的事情就和拐卖人口没有差别,她利用残疾孩子的照片骗外界群众的同情心,最后收钱的是她自己,她得到上面的照顾是因为她钱多,贿赂,然后好的政策就给了她一个人。”
另外有不少老者坦言,白秋菊在现实生活中其实很富贵,她儿子都是直接出国留学的,儿子儿媳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什么工作也没有,就是一年四季出去旅游然后给白秋菊带东西回来。
白秋菊表面上穿的很破旧,但实际上家里还请了佣人。(更多人表示不愿意谈及!)
李辉看到这个白秋菊这么大的问题,难道就没有记者爆过光?不管如何李辉奋笔疾书把这些东西整理起来,花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写了这个稿子。
第一个就发给主编看,通过QQ传输文件。
结果主编一看,就打电话让李辉去他办公室。
李辉依言,去了主编办公室,进去就问:“什么问题啊?”
姚世春扶扶眼镜,“这个东西不能写!副书记嘱咐过了,让我们不要追究这个白秋菊。”
“为什么不能呢?”
姚世春摇摇头,“这个白秋菊,你不是第一个写的,其实刘伟是第一个写的,但是刘伟自从写了这个之后就结交了陈宝华,后来再也没写过这类东西。”
李辉无奈,十分气愤,“难道这种坏家伙就要一直坑害社会?”
姚世春眉头紧皱,“你往外发吧,我们这里估计不行。你首先保住饭碗再说!”
李辉感觉自己好像心都空了,一个记者,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在报纸上写假话,写违心的话,写自己都觉得毫无趣味的新闻事件。
他颓然回到办公室,感觉特别没意思,他不能发了,于是很快把邮件又直接转发给了《北京青年》的记者白浪,附言:白浪,你不要发在你的报纸,用你的笔名发在其他的报纸上,以免惹祸上身。
再也不管了,白秋菊白虎善人就让别人去收拾吧。
李辉觉得郁闷的不像话,现在他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埋怨一下中国的社会,这么黑暗,这么不透明,这么缺乏新闻自由。
在西方,新闻自由简直渗透在每个公民的毛孔之中,记者的地位高,而且不惧怕政府或者权力机构,越是上层社会,媒体越是不放过曝光丑闻的机会,克林顿就是很好的例子。
在中国谁有这种胆子?
在中国连一个四线城市的小官都不敢得罪。得罪了就别想有好前途,前途和才华有时候就是这样自相矛盾。
李辉郁郁地坐着发呆,什么也不想干。
时间临近中午,手机响了,李辉一看是俞修美——华莱士旁边的程鹏住宿,303房,带饭过来,饿了。他起身就往她所说的地方过去,虽说小旅馆在报社附近,但李辉上下班都是开车,从来没在这附近怎么抛头露面。
被人看见应该也无事。他现在急需被俞修美抱一抱,安抚安抚,然后说说话。
李辉于是先去食堂买饭打包,然后开车虚张声势,免得提着饭碰见熟人。李辉把车停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然后提着饭走进了程鹏住宿。
原来这种简易的旅馆很小,只有二十平方不到,但床够大,简易的桌子板凳,以及卫生间都还算干净。
李辉虽觉得档次不够,但用来办事无所谓了,哪里都一样。
见到俞修美的第一面,李辉感觉自己好像见到一个久未谋面的亲人,她穿着工作穿的制服套裙,颜色浅砖红,她的小腿白皙修长,整个人犹如新春开出的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