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姬挑挑眉,道:“妹妹当真是万事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就连说辞,也无懈可击。如此这般用尽心机,这赏珍宴上想要做些什么呢?”
柳怀袖道:“姐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这世间哪一个女子不期盼着夫君的明媒正娶?我与王爷成亲,就只缺喜酒没请众人喝了,想想终究是憾事。”
云姬道:“妹妹是想趁这个机会,让整个帝都城里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吧?”
“这亲是成了,却没人来喝喜酒,终归是憾事,王爷也是这么说的。”柳怀袖笑吟吟道。
听她提起杨晟涵,云姬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一拂袖,把杯子摔倒地上,大声喝道:“我说不准办便就是不准办!”
柳怀袖平静道:“云姬姐姐冲我发脾气有什么用?早些时候说好要补办个宴会的人是姐姐你,现在说不办的也是姐姐你。帖子发出去了,王爷也点过头说要办这个宴了,姐姐再临时说撤掉这个宴会,与我商讨怕是于事无补。姐姐要说不办,那也应该是去和王爷说,而不是与我说才对。”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去和王爷说要撤掉这个赏珍宴?”云姬怒道。
柳怀袖心一惊,终于起了点怯意。
云姬和杨晟涵毕竟是有了多年的夫妻情的,就算近来杨晟涵待她好过待云姬,可情分却是不假。自古以来,温柔乡是英雄冢,云姬便就是杨晟涵的英雄冢,她多年来娇蛮飞扬,鲜少对杨晟涵服软,但若是她对杨晟涵说了几句软话,说不定杨晟涵便就什么都由着她了。
柳怀袖千算万算,却是难以拿捏人的感情的。
柳怀袖咬咬唇,事到如今她也不能不硬扛下去了。于是说道:“那姐姐便就去和王爷亲自说吧!”
但私下里,她却想:必须抢在云姬的前头,把这事跟王爷敲定下来,不然云姬真的亲自去说了,那撤不撤下赏珍宴,便就在王爷的一念之间了!都已经筹划到现在的地步了,珍禽有了、宾客有了、什么都准备好了,我绝不能在此功亏一篑!
云姬看着她,心里憋了一口气,道:“好、好,我这便就去请王爷过来。”
“王爷在我屋内午憩,我出门前,他叮嘱过我,近来王府里发生太多事了,他想静一静,不想见其他人。”柳怀袖道。
云姬越听越气,道:“你现在已经会搬出王爷来压我了!当初以为你是只深藏不露的小猫咪,没想到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柳怀袖又说道:“今日我祖母来赔礼,王爷怕我祖母会伤及我,所以早点都没用,便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啪——!!”
原来是云姬怒不可遏地拍台了!
一个人,心里面总有那么一块逆鳞,决不允许他人碰触、更不允许他人侵犯的。
云姬本来是轻视柳怀袖的,觉得八年来杨晟涵从未变过心,那身边就算出现一个柳怀袖又能怎样?
但没想到,只是短短十来日,她就感觉到了危机!
柳怀袖从容地喝了一口茶,这才将杯子放下,道:“茶已喝完,我这就回去了。若是偌大一个王府,连一个沁华的后事都没有资金去筹备,那这准备后事的银钱便就由我来出好了。”
说罢,便要起身离去。
云姬气在头上,想都没想便就脱口而出:“好!那便就由你来出,我们麟王府不出一分钱!”
“好。”柳怀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便就告退了。
等人走之后,云姬终于按捺不住,把桌上的果盘全摔到了地上,气呼呼地嚷道:“钱钱钱!敢跟我炫富?好!好!好!我这便就把你名下的所有产业全都连根拔起,看你还上哪儿去取钱来办这个后事!徐鹏!”
徐鹏一哆嗦,赶紧上前道:“公主莫要生气,奴才在!”
云姬道:“我命你去办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徐鹏道:“这……这实在不好办呐!我们已经同官府的人打过招呼了,但凡是奴才查到的铺子,都已经交给了官府去处理。但……但奴才总觉得小王妃私下还有其他的产业,这……这实在是难查至极!”
云姬道:“那便一个一个封过去,总有封完的时候!”
徐鹏道:“但那柳家……据说小王妃是有法子替柳家度过如今的劫难的。如果柳家度过这场难关,那将是小王妃背后最不可击溃的靠山啊!”
云姬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说了,这柳家就算能度过这次的劫难,也难以恢复元气吗?”
徐鹏无奈地说道:“总得防一防啊!柳家日后会变成什么个样子,谁都猜不到啊!”
云姬静下心来,想了一想,说道:“你说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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