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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柳怀袖忽然叫住了别人,但又旋即发觉自己的这句“等一等”叫得突兀至极,方才在内室里找不出其他人的身影,便就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如今她喊出了这一声,自然是会让人起疑的。
郝月婵倒竖柳眉,怒道:“小王妃难道还觉得我房里有人不成?”她声音里满是因受了冤枉而升起的委屈,如此一说,倒叫人觉得她可怜了。
柳怀袖赶紧安抚道:“郝姐姐莫要误会了,怀袖从未有过怀疑姐姐的想法。只是瞧见姐姐妆台上有些首饰作得别样精致,想过去瞧上一眼,不知姐姐答不答应?”
郝月婵自然是知道这妆台上的机关的,她早对柳怀袖产生了疑心,柳怀袖这么一说,她的心便就提起来了,暗道:难道她早就知道我这房里的机关了?她才过门几日呀?便就连我房里的机关都摸透了?不、这不可能!
“几件首饰有什么好瞧的?妹妹若是想看,我便让香菡给你取过来便是了。”郝月婵道。
哪知,这时候老王妃却径直走了过去,道:“不就是瞧一瞧首饰么?何必这么麻烦?直接过来看便是了。”
她走到妆台边上。也不理郝月婵应与不应,直接打开了妆台上所有的首饰盒。从这个首饰盒里取出一枚镯子瞧了瞧,又从那个首饰盒里挑了支玉兰簪子。对着镜子,搁在发间试了试。
她对郝月婵的首饰**不释手,越摸就越是妒忌。
自古以来,女子多**打扮,老王妃也不例外。自从她入驻王府成了麟王名正言顺的亲娘之后,便就像个暴发户一般,拼了命得攒着钱去兑好看的衣裳、首饰。没过多久,她成了麟王府里衣物最多、饰品最多、用品最多的人。
她一天穿一件衣服。一个月内都可以不见重复的。
她一天换一身配饰,一个月内都可以不见重样的。
可是她仍然不见满足,这漂亮的饰物放在自己的妆台上,摆得久了。这红红绿绿金灿灿的,分明是最夺人眼目的饰物,偏偏,就是比不及其他夫人身上的佩戴更容易吸引人。
她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也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这些好看的首饰每一件独独看来都是顶尖的漂亮,怎么凑在一块儿就是比不上别的夫人呢?
后来,她渐渐明白了,不是她自己珍藏的首饰不够好看。而是自己没有品味。
她从小就出生农家,这手脚都是用来下地干活的,不是用来穿金戴银的。这头发、这皮肤也从来不是用来作打扮的。所以从不曾护理过,糙得上不了台面。从小她唯一的装饰就是在路边采摘一朵漂亮的小花,别到头发上,似乎只要一别上小野花,她便就是村里头最漂亮的姑娘了!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精致的发簪、钗子别到头发上来。
从未想过,又怎么会精于此道?所以她从来没有把心思花费到这方面。
而等有一日。她忽然发达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去打扮自己了。
饰品不在多,而是在于适合自己的。
她就从来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打扮,什么样的饰物,这穿戴起来向来都是胡配一通的。
所以她十分羡慕那些个会挑选合适自己气质的饰品的夫人们,尤其是郝月婵。
郝月婵出身大家,对打扮是最为讲究的,品味自然是最高的,她所用的首饰哪一件不衬得她这个人别样精致,且雍容高贵的?
老王妃向来都羡慕极了郝月婵的品味与装扮,只是从来都拉不下脸来与她商量这打扮的方面。如今柳怀袖一提妆台,她便就抓住机会,趁机好好得看上一看郝月婵首饰盒里边都装了那些个漂亮的首饰,回去自己也照着个心仪的,命人去打造一个来戴戴。
可没想到的是,她每一件都喜欢上了,抓在手里都恨不得现在就能带回福安院里,好好藏起来!
柳怀袖走到了她身边,微笑着细细地打量了她的神色,记下了她的贪婪,好在日后好好利用一番。她也不着急着去触碰胭脂盒的开关,小邪焦急得在她的身边转来转去,不停地催促道:“娘亲、娘亲!你倒是快点儿打开机关呀!你不是要来救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