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吩咐的事情,冬菁一定会办到的!”冬菁信誓旦旦地说道,但面色一愁,道:“只是,我仍旧想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一定要先做这件事呢?那补办宴会之事不是更重要么?”
柳怀袖对她笑笑,道:“是很重要,可是如果我们手底下能用的人一个都没有,把事情交代下来,谁替你跑腿?谁替你置办?谁又替你布置?”
冬菁恍然大悟:“我懂了,小姐你现在是要挑人来替你办事,对不对?”
柳怀袖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那赏银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冬菁一想到赏银的事,便又皱起了眉头:“我着实想不明白,小姐这么做是什么用意!这王府的下人似乎是嫌赏银太少了,听说呀,这在王府里做事的人月钱都很丰厚,最低一个月都有一两多银子,可比我们这些寻常富豪家中的下人领得多了,小姐这才赏一两银子……这又让人给瞧低了去!”
柳怀袖扑哧一笑,道:“别人瞧低我有什么打紧?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那便就好了!”
“我是知道以前的小姐是怎么样的人,可……可现在的小姐,我却是看,也看不透了。”
柳怀袖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着冬菁,只见她一脸怯怕地盯着自己瞧,那般模样想接近却又不敢接近,她不由得感到心里一空!
她已经很尽力地装成了十六岁时的模样,说着和十六岁时自己会说的话,做十六岁时自己应会做的事,所有语调姿态,都已尽力与当年的自己无二了,可她终究比起当年,变得太多、太多了。
她比当年还要狠心,还要精于算计。
于此,她竟无力辩驳,只得尴尬地低下头去,佯装随意地问道:“哦?我比以前有什么不同么?”
冬菁怯怯地道:“较之以往,小姐待人是一样亲和,只是更像是带了层面具一般。小姐的心事重了,更喜欢自己独自发呆,看着窗外,也不再愿意与人接近一般,变得冷漠。我不知道小姐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心性竟会变了那么多,但不管怎么样,冬菁——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小姐的!”
柳怀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低声说道:“我知你们对我是最好的了,只是我性情忽变一事,你们尽量不要告诉旁人听,你们只需知道,我仍旧是你们打小便服侍的小姐,便就行了。”
“嗯!”冬菁点头。
柳怀袖瞧她眼中再无疑虑,便就放下心去了。
她又担心冬菁会与她疏远,便就说道:“你不是疑惑为何我只肯给一两赏银吗?我现在便就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