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聂小洋气哼哼地离开,卢修朝奥森投去一个歉然的眼神。一星猎人耸耸肩:“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不愿意来的原因之一。你们的人不会欢迎我的,其实你也一样,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你也不会想到我……快去跟上你的同伴吧,不用假装在意我。”
小龙人憋红了脸,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得徒然地道:“你还是……在船上稍事休息吧。”说完便叹了一声,转身踏出了舱门。
舱室内,奥森保持着端坐的姿势又过了许久,慵懒地靠到椅背上,仰头朝天望着舱顶横竖相间的木纹。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啊……”一星猎人喃喃地说道,脸上却带着浓浓的惊色。由于情报的匮乏,奥森并不知晓和人龙条约相关的内情,但只是猜出和战争有关,就足够让一星猎人一阵心悸了,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胸中的烦闷压下去,“这个小猎团到底有什么魔力,安菲尼斯居然会把这种密级的情报轻易地说与一群孩子听?”
…………
小猎团在四处漏光的营帐中等了许久,帐帘才被掀开。返回营帐的枯马气息萎靡,步履蹒跚,上身只披了一件披风,裸露在外的身体缠满了绷带,显得甚是凄惨。感觉到众人的目光,枯马轻轻的点了点头,坐回到自己的床边,吃痛地轻哼了一声。
直到营地夺还战结束以后很久,老猎人还在昏迷着,一身的伤势尽皆是在偷猎者的拷问中留下来的。晴儿站在营帐的角落里,偷偷地把眼睛瞥向别处。猎人世界里,看见怪物受伤是一回事,看到同类遭到如此待遇就是另一回事了。
“站长,您……还好吧?”不等枯马坐稳,熊不二就问道。长枪手咧着嘴,牙缝里丝丝地冒着凉气。
“不打紧,都是些皮外伤,莱恩也鲁的军人命都硬得很。”枯马的胡子抖动着,故作轻松道。药力的催发下,老猎人话语的中气相较刚刚醒来时稳定了不少,恢复只是时间问题。补给站正在逐渐步入正轨,对作为站长的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回复剂了:“那些偷猎者不是想要燃料补给吗?我已经做好了咬碎舌头,戳瞎眼睛,和他们一起耗死在这片猎场里的打算。现在看起来,这还远不是最坏的结果——抱歉,叫你们来此不是为了说这些。老夫本该亲自去飞艇上感谢诸位才对,只是眼下营中事务繁忙,到现在才得些喘息的机会。”枯马试着坐直身体,却在绷带的牵拉下不得不就此作罢。
“猎人荣耀在上,”贾晓连忙扶住摇摇晃晃的前辈,“大家都是猎人,相互扶助是应该的。”
“可不是每个你们这样年纪的猎人,都敢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冲进战局。”老猎人欣赏地看着众人。刚刚来到补给站的时候,在王旗的影响下,枯马以为小猎团一行人只是普通的历练贵族,谁知后来竟成了补给站全员缴械后,最后得以依仗的存在。
站长看向队伍旁侧的卢修:“说起来,开来那艘飞艇的就是你了吧?我听三池说过,船长也是一个年轻人。”
龙人腼腆地报上了名号,不好意思地说:“我不过是个半吊子的船长罢了,飞艇战完全插不上手,都是多亏了船上的同伴。”
“这里发生的事,将来会原原本本地出现在追认的委托书上。这个营地里的每个猎人和工人,算上我在内,都承你一个人情,承小猎团一个人情。”老站长正色道,“不过现在,你们应该有比莱恩也鲁的感激更感兴趣的东西——营地能一口气抓住这么多偷猎者,你们在其中功不可没,从他们口中问出的情报,理应分享给你们一份。”
“那个红胡子说了什么吗?”小团长神色一凛。
枯马惋惜地摇摇头,红胡子是还活着的偷猎者里地位最高的家伙,但从他身上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偷猎者果然都是软硬不吃的顽固货色……”熊不二低声骂道。
“不,那家伙被缚住之前,就像是被什么吓傻了,眼神飘忽不定,口中支支吾吾了好长时间,连个完整的句子都没能说出来。”老站长神色古怪地说。
小猎团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卢修,龙人被看得脸上一热:“团长告诉我,他是地面队伍的首领。我试过打晕他,但那家伙身体太过强大,醒得太快,我没办法,只好用了些别的手段。”
“你的赤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贾晓在龙人的耳边轻声问道。
“不知道,也可能是偷猎者害怕的东西比一般人更多吧。”特选猎人无辜地回答。
“总之,”枯马清咳一声,“我们退求其次,让红胡子的几个手下开了口。这个号称血牙的偷猎团,是从王国南端一个罕有人至的航线偷渡过来的,和他们同行的还有十五艘不同猎团的飞艇。营地直到现在,还没有其它的补给站被袭击得手的消息。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解决燃料问题的,”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按照几个偷猎者的说法,此刻除了血牙之外,所有的偷猎船都已经进入遗迹的深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