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难过!”
黄聪一脸沉痛,这位年过四十的壮汉,平时双说爽利大方,可现在却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了,眼眶发红,显然是哭过了。
沉重道:“伙计们,这位夏尔巴人将补给品搬运到前方海拔6500米的前进营地时,罹患高山症,因为发现太晚,他不幸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位年轻的夏尔巴人在圣山公司打工,是我雇佣的他,尽管他汉语说的不好,却每次都是脸上挂着笑容。他跟着同乡上山,只想凭借自己的劳动赚点生活费,所以我雇佣了他。但是,没想到……我们已经……抱歉,我们火化他了,并将他的骨灰送回家,算是办好了他的后事。”
“呼……”
他长出一口气,“大家要平安完成登山旅程,别经常待在帐篷里,多到附近走走吧?尽管我处理过很多尸体,但我手下的工作人员死了,最让我难过。……我得打起精神来。”他说不下去了,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大家受不住压抑的气氛,纷纷走出帐篷。
陈二狗跟阿帕一起走出帐篷,根本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空,和那依旧羊驼发型的珠峰,将墨镜戴在鼻梁上,长出一口气,才对着镜头道:“一开始就发生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实在太不幸了,有夏尔巴人去世。……这件事令我相当惊讶,要知道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我们。”
“而且看着坚强,受人敬重的黄领队也落泪了,看到大家悲痛不已。”
“这件事,让我更懂得谦卑。”
黄聪很伤心,队伍工作暂时由王石接替。
他开始跟着联络官白玛赤列一起忙活着接应所有物资上山,那些氧气瓶需要用秤去称重。
一队队的牦牛队拖着重物上山,又背着垃圾下山。
陈二狗带着阿帕,也跟着帮忙,领略着大本营的独特生活方式。他认识了一个来自澳洲的长发登山者,叫马克-英格斯。
他登顶珠峰,必须面对异于常人的挑战,甭管他实力如何,这大本营里的所有人都对他很尊敬。
“陈,知道吗?”
他一脸担忧的说着话,“这次的情况并不乐观。”
“虽然因为前些日子附近的一场地震,让一些胆小者放弃今年登山。可今年光北峰,依旧还有51支登山队共400多人来到大本营,大家都在争取攻顶的机会。这不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次,却也排的上号。许多人都认为,这一次登顶一定会出事。”
“我不想说这些触霉头的话。但我有预感,今年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因为有太多人上山。”
陈二狗沉默,半晌才挤出笑容,给了马克一个拥抱,“别胡思乱想,小心谨慎,会没事的。”
马克点点头,“谢谢!”拄着拐杖,迈动那双碳纤维义肢,离开了。
直播间里刷起成片的“666”,和“佩服”字样。
没错,这是一位双腿截肢的登山家。二十多年前,因为登山预险,双腿被冻伤截肢。多数人如果双腿被截肢,可能从此连爬楼梯都有困难,但他却要立志成为第一个登山珠峰顶的双腿截肢者。
“勇者!”
……
征服珠峰有如作战,带领攻顶的后勤作业极为繁琐。
所有人携带的背包东西重量,都要精确到“克”。但攀登珠峰,仍然是一场性命的赌注。
王石也抽空给观众们讲着上一次登峰的经验,“你若是想来登顶珠峰,这确实很危险。想来的人一定要下定决心。这既辛苦又危险,不像在公园里散步,随时都会死人的。没人能预测,这座神山接下来会丢什么难题给我们。我每分每秒都会感到害怕,不知道天气会如何变化,也不知道会不会中途发病,或者谁会跌倒摔断腿,导致无法下山……有太多状况可能发生。”
当天晚上,在大本营举办了一场法师祈福仪式。
听说在南峰那边,夏尔巴人如果不举办一场法式,是绝对不肯上山的。可这次所有的队员都参加了,尤其是陈二狗的私人向导阿帕,非常虔诚。
黄聪很快就镇定下来,重新整理着登山工作。
陈二狗也开始了自己计划中的训练,并且向登山队提出了这个计划。
“什么,你不准备使用氧气?”黄聪一脸惊愕。
陈二狗点头道:“是的,我从来没有使用氧气的经验,用了还不如不用。这玩意如果登顶时候用完了,情况会更加糟糕。从今天开始,我所有的训练,都将采用无氧登山的方法来适应。”
这个决定一出,所有人都为之惊讶!
所谓无氧登山即不携带氧气瓶登山。
自1978年意大利人梅斯纳尓首次无氧登顶珠峰,全球已有百余登山者成功无氧登顶,其中却没有中国人的身影。
连王石也劝说道:“小陈,你知道无氧登山有多难吗?”
“海拔8000米以上的地区被称为人类的禁区,在那个高度空气中氧气的含量只是平原的2/5。无氧登山者们不仅需要克服高寒、缺氧和体能上的瓶颈,更重要的是要集中精神。任何一个小小的杂念都会使你感觉到需要更多的氧。”
陈二狗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婉拒大家的劝说,道:“如果最后实力不济,我会放弃登顶!”
“所以这几天我不能跟大家一起行动了,我要提前开展适应性登山训练,弥补此前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