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就只有两回,一个初一,一个十五,每月这两天,乌拉人就会赶着大批成年的马到云山县去,到时候,什么样的好马都挑得着!且价格还绝对包君满意,喏,后儿就是初一了,你们不如就赶去云山县吧!”
杜传福听着,也一副有兴趣的样子,“还有这样的事?那这马市是能随便进的吧?”
那男人摸了一把短须,道:“兄弟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马市严格来说,就是官府经手的,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为防止不善者进到马市捣乱生事,所以得有官府签发的手条才能进去。”
“这手条可不好得,非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专做马生意的马贩,其他人可难得。”说着,他冲杜传福挤挤眼睛,摸着袖口道:“我这里正好有多的手条,兄弟可要?”
既是官府专门开的马市,本来就是为百姓谋福利的,想来那个柳大人当时促成这个马市,也是这样想的。
但后来换任,一任又一任的县官来了去,去了来,这马市估摸着就变了味了。
只许有身份地位和马贩子进去,那平民百姓或者一般商户这些,想要买马,那还是得从马贩子手里头买,这其中,还不知道赚了多大一笔差价呢。
这官府开手条,一来一去的,估计也是得了大好处的。
古往今来,哪个行当找不着潜规则呢。
宋秋听着,撇撇嘴,看着那男人,想着他这么卖力的讲这些事情,准是无利不起早的。
便听得杜传福问,“这位大哥你有?那怎么好白拿你的。”
那男人就笑道:“嘿嘿,我拿到这手条也不容易,但看兄弟面善,所以愿意低价让与你一张,只需十两银子。”
说着,怕对方不乐意,又紧着道:“十两银子可不亏,你们没去过那马市,不知道那里头的马有多便宜,乌拉人好多不通汉话的,马在他们那儿也不稀奇,一般的马几两银子就能买到,但马贩子这里,却要多出十几二十两的呢!”
“所以,这十两银子一张的手条,换你们进马市低价买到马,算起来也不亏。”
这不就是黄牛?
宋秋听着,忍不住插进了话,“大叔,那这一张手条进去了可以想买多少马就买多少马?”
那男人干笑一声,“自然不是,那样不是也得乱套嘛,一张手条可以随便带进去几个人,但只能带出一匹马。”
“你们要想多买两匹,也简单,多带两张手条就行!这样吧,我看你们面善,你们想买几匹马?我还有三张手条,一起给你们,我吃点亏,只收二十五两,你们看怎么样?”
宋秋确信无疑了,这就是黄牛!
左右他们也要去云山县的,自个去打听个清楚究竟是怎么个样的,真听黄牛吹,那绝对是被宰的。
她忙给杜传福使了个眼色。
杜传福就客气着拒了那男人,和孟超群两个护着宋秋阿灵便往集市外头出去。
那男人见费了半天口水,对方竟没有上钩,白浪费了嗓子,遂往旁边啐了一口。
后头吊儿郎当坐着的一个马贩子就毫不留情的出声笑话他,“你以为人都是傻子呢?我看这一行也不像是能被你骗的,就看着你白费力气呢,果然吧?”
男人白了他一眼,也不恼,挨着他坐了过去,晃头晃脑道:“我干这一行那不就是开张吃半年嘛,平摊下来,一个月能宰到一个,也够我吃喝拉撒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幸福,你这婆娘给你生了五个娃的人可体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