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车后,才赶着马车走。
宋秋掀了车帘子探出头来看他,他道:“牢房已经换好了,那牢头也应过了,我每天都能送饭进去。”
宋秋就道:“那牢头那样子,一看就是个贪财的,我估计二十两银子也撑不了几天,那牢头肯定还会张嘴要的。”
“只要能送进去饭,多花点银子也没啥,要不然,只靠那里头的伙食,这人哪里受得住?石蛋儿和枣花还那么小呢。”
这点银子他花着也不心疼,只要能让老四他们好过点,只是想到光是饭食好,可人总还是得被关在牢里坐牢的,如今这天气还不暖和,多一天,都得刮一层皮的。
李冬瓜忍不住就叹了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咋判,是都砍头还是流放,或者充奴役呢,那信送去边关来不来得及,又能不能行。”
他路上已经听宋秋说了送了信去边关的事。
李冬瓜知道儿子跟在常山王世子身边做事的事,却不知道铜鸟宝藏这回事,只想着儿子纵然再得世子青睐看重,可世子真能帮忙求情?
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认识的最厉害的人就是程大地主了,可程大地主也不是官啊。
要是儿子真能求得世子帮忙,免了老四他们砍头,哪怕是流放也好啊,起码不用马上就死,要是充作奴籍就更好了,他可以花银子将他们买回来,那样还不用去受流放的罪了。
“等阿灵回来就知道了。”宋秋应了句,她先才已经让阿灵去打听消息了。
一路回到簪花胡同的宅子里,没多久,阿灵也回来了。
宋秋给她倒了一杯水,她一口喝了个干净,放下杯子,才道:“我猫在那龙大人身边,正好听到县令大人同他谈起此事。”
“圣令传了知州大人,抄了张采女三族,不必移送上京,全部流放西北矿山。”
“不是砍头就好!”李冬瓜松了一口气,可又想到要流放西北矿山,那也是吃不消的,忙问,“可知道定了流放的日子没有?”
阿灵点头,“定了的,就在下个月初三。”
“那不就是十天后?不知道阿杨那里来不来得及呢!”
现在保住命不用砍头了,但他还是期望能改成充奴籍的,毕竟流放的路上也不好过,石蛋儿和枣花,一定走不了。
东陵县离边关快马也要六七日呢,宋秋也有些不确定。
她想了想,抿嘴道:“咱们还是做两手准备的好,万一李杨哥那里来不及,或者世子也没法求情,流放也只能是必然的了。”
“但流放的路上可不太好过,真能活着到西北也不容易,所以要是有可能,路上打点好,多少要轻松些,活着才有机会呢!”
李冬瓜听罢,点头道:“我待会儿去送饭时便跟牢头打听一下此趟负责押送的兵差。”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非就是花些银子,也不求他们怎么费心,只要一路上多担待方便一下老四他们一家就行。
比如,想喝水的时候能喝上水,能有的吃,不用饿着肚子,走累了走慢了不用突然就挨一鞭子。
要不然,催促赶路,哪怕一鞭子,都可能要了命的。
李冬瓜没去过多少地方,但在程家待得久了,也是有些见识的。
平时也没少听几个管事摆闲说起的,县里哪个大户犯了事全家被流放,结果还没走到流放地呢,路上就死了一半了。
可想而知,这流放路上也是一道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