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平皱眉,“还说没事!为父方才可是见你哭着进来的,”他心知肚明,“可是你姐姐又欺负你了?”
“没、没有!”苏婉儿赶忙摆手。
苏承平:“你尽管说!我倒要看那孽女又做了什么!”
在苏承平的‘强迫’下,苏婉儿终于期期艾艾地将之前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至于有没有添油加醋?
那必须有!
……
他们此时不知,窗户外,一名小丫鬟正贴着窗户听墙角。
流云城,某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内。
一袭黑衣,五官凌厉刚毅的男人大马金刀坐着。
不久后,一名长相普通的矮个男子走了进来,躬身附耳说了些什么。
顾远山扯了扯唇角,讽笑。
“真脏。”
“主子,那位传信问您何时启程去边关。”矮个男子低声问。
顾远山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杯盏,片刻后终于垂眸。
“不急。”
“流云城越来越乱了,主子,此地不宜久留……”
顾远山目光如鹰隼,“此时不用再提,我心里有数。”
现在的流云城,普通百姓或许没有察觉到异样,而对流云城动向格外敏锐的人,却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接二连三的难民涌入流云城。
而后是井喷式的大爆发。
常鹏直接吩咐人关闭城门,阻止难民入城。
哪怕瞒的再紧,百姓们也知道了,如今外面战火四起,大燕国战事接连失利,已经连续丢了三座城池。
附近的百姓们担心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能匆匆收拾细软,携家带口开始流亡。
有人死在了半路,也有人被当地的父母官拒之门外。
当然,有昏官就会有清官,可一旦打开城池迎接难民就收不住了,一座城就那么大,而这些难民既没有银钱又没有田地,光靠一座城,也救不了多少百姓。
人在死亡面前,会爆发出无尽的戾气。
难民所到之处,总伴随着各种灾难。
还有难民落草为寇,专门沿路打劫,一旦遇到落单的商队,就是人财两空。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就连镖行都不敢轻易接委托,路过那些易守难攻的山林。
绿蕊出去了一趟,回来脸色发白,将看到的一下讲给苏黛听,说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原来是几个难民不知道怎么混进城里来了,抢了一家米店,被赶来的护卫一剑刺死。
“小姐,外面怎么乱成这样了?您说,那些胡人不会打过来吧?”
“不会的,咱们现在不还好好的么?”苏黛安慰她。
事实却是,会的。
胡人会打过来,到时候常鹏开城投降,苏家也在后来踏上了逃亡。
只不过苏承平的确有做生意的头脑,后来在别的地方又站住了脚跟。
而被留下的,只有苏承平认为无足轻重的人和物。
绿蕊紧紧握着苏黛的手,红着眼圈喃喃,“可是……我心里,总是怪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