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我。”
沈熙目光只有惊骇,但是并无慌乱、失措。他在宫里呆的久了,周围的宫女太监几乎都是各个宫里安插过来的眼线,一个个都想不动声色的置他于死地。但是都被他躲过来了。
杨晋这次,是真的想要杀他。用那淌过无数人献血的绣春刀杀了他!
“小子,你听好了,这次皇帝下命令就是杀了你。”
沈熙终于慌了,目光愈发的狠辣,又带着期待被打碎的可怜。
“我们老大人好,让我把你带回来。”
杨晋说着,收回绣春刀。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老大的人。”
最后,他收回踩着沈熙胸膛的脚,大步走进了隔壁的一处院墙。
沈熙自然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爆出信仰值。
他是皇子,曾经处于这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低位。
奈何宫里的腌.臜事情太多,他那高傲的性子渐渐的被磨砺成冰冷和恨意。
要是放在之前,母妃得宠,就算是乔忆,那见了他也得行礼!
可是,现在他却被乔忆的手下踩在地上威胁。
不过……那个锦衣卫副指挥使说的是真的吗?父皇真的要杀他?就因为母妃失势?
可是乔忆为什么要救他呢?沈熙就躺在那里,没有动,仔细的回忆着自己和沈熙的几次碰面。
那都是在宫宴上。
乔忆一直带着那个面具,闷声喝酒,从不和百官交流。
当然,百官也怕他,怕他一夜之间就给抄了家。
本有人不怕死的想凑上前去打招呼,也都被他的低气压赶走了。
沈熙自觉自己记忆力不错,当时的乔忆,根本不在乎百官的奉承,也不在意权贵的招揽。
只有在给父皇祝寿时开口说说了几句话,即使得了赏也神色淡淡的。
沈熙不知道自己如何入了这位的眼,他真的是为了自己违抗了皇命吗?
终于,沈熙想不出结果,默默的爬起来,他的衣服很单薄,在夜里被潮气打湿,又在地上躺了许久,早就冷到了骨子里。
他还是选择屈服,即使他曾身为皇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找到杨晋进去的那个小门,轻轻的打推开门走进,又轻轻的关上。他怕吵到别人。
可见沈熙还是十分的会审时度势,即使他曾是最心高气傲的人,但是现在不是他能傲气的时候。
刚转过身,就看到一个个子不高,而且瘦的跟麻杆一样的人站在院子里,她长相平庸,眼睛也不大,看起来还十分的木讷。
“你就是主子安排下来的打扫吗?”
什么?!
让他来做打扫的活计?!
但是这也许就是自己现在唯一的用处了吧……
沈熙自暴自弃的想着,他点了点头:“嗯,是我。”
“那你跟我来。”
说罢这个人就朝前走去。
沈熙年少时曾经习过武艺,在他眼里,这个人简直浑身都是破绽。
锦衣卫会养一个不能习武的人?也罢,怪了她只能扫地了。
沈熙跟在她后面,这个女人堪堪和他一般高,但是不要忘了,沈熙才只有十四岁,男孩子长个子长得晚,这个女人算是很矮的了。
这个院子很是偏僻,沈熙跟着这个女人七拐八拐的穿过不知道多少个房间,每当他们的脚步落下,后面的墙就会自动合上,可见这里的机关十分的精妙细致。
沈熙突然想起当时在宫里听到的一些传闻。
传闻上一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也是终日佩戴银灰色面具,只露出口鼻;传闻他精通奇门八卦之术,以天地草木皆可布阵卜卦。
可惜活得不久,也算是慧极必伤。
于是,锦衣卫的担子直接落在了当时不满十六岁的乔忆身上。
那么这些精密的通道,应该就是上一任锦衣卫指挥使留下来的了。
沈熙目光流转,暗自记下没一个门的方位,并且时时留意脚下所走过的路程。
前面面容普通的女人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但是沈熙明确的感觉到她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是在故意等他记住这些路线一样。
突然间,豁然开朗,又回到了夜空之下,这里明显是下人住的地方,窗棱上还有人挂起来的中衣和裤子。
女人也终于停下了,说:“主子说了,明天锦衣卫大营周边的打扫全是你一个人负责,他们明天就会搬走,以后这个院子就是你的。”
沈熙这时已经察觉到她的身份不一般,毕竟能知道锦衣卫这里密道的人,怎会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呢?
但是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很温和,让他感觉很舒服。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