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纳斯捂着脑袋,对面的诺德男人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就是头痛。对了,我叫约纳斯?白山,你叫什么?”
“拉罗夫,溪木镇的拉罗夫。我的家离这儿不远,呵,死在家乡也算是死得其所。嘿,你是哪儿的人?你是穿越边境是时候被抓的,难道是从赛罗迪尔来的?”
“也许。”约纳斯低头打量自己,健硕的身躯,一身破烂的黑色法师袍已经看不出样子,脚上的狼皮鞋破了几个洞,露出脏兮兮的脚趾,他觉得胸口有什么硌得慌,用被捆缚的手触摸了一下,好似是一个方形吊坠。
他忘记了很多,但他却清楚知道自己掌握的力量,别看他现在是囚犯,但他想逃的话,没人能阻挡。
约纳斯悄悄把捆住手腕的麻绳绷断,同车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拉罗夫咂咂嘴,挤眉弄眼地示意男孩帮他一个忙。
约纳斯没有反应,只是好整以暇地往椅背上一靠,安然休闲。
另一个布莱顿人急眼了,他本来长得就不好看,皮肤棕黑,须发赤红,两颊发紫,一旦情绪激动马上就跟被恶灵附身了没两样,看得人头疼,“帮我,不然我就告发你了!”
帝国士兵又一次扭过头来,第一时间发现约纳斯的绑绳松了,他正想大叫,就被约纳斯一个平静术打在脸上,默默扭过头去继续赶车。
拉罗夫发出一声介于厌恶和欢喜之间的矛盾呼声,“一个幻术师,好极了。”
约纳斯斜睨了他一眼,拉罗夫发出紧张的笑容,“别误会,我看得出你是好人,但你也知道,幻术师的名头总是很臭的。”
“我是毁灭系的,不是幻术系的。”
“咦,那你为什么会被抓住呢?”布莱顿人冷笑着。
“再不闭嘴我就给你一个痛快。”约纳斯甚至不打算拿正眼去看他。
“哦,圣灵在上,你说说看,我现在是反抗就得死,不反抗也得死……”布莱顿男人龇牙咧嘴,丑得忘乎所以。
他们一路拌嘴,约纳斯也不曾真的对那个布莱顿偷马贼动手,除了在愣怔发呆的乌弗瑞克老兄,剩下三个小伙子都聊得火热,一起开始回忆人生,哈哈大笑。
“约纳斯,你的童年是在哪儿过的?”
“应该是在赛罗迪尔吧,我还记得白金塔的样子,很雄伟。”
“帝国杂种们的首都,嗬,再雄伟也不是好东西!没有那个骨气就别坐那个位置!”拉罗夫时刻不忘嘲讽,很尖酸刻薄的样子,但其实这是一个豪爽的汉子,对自己将要面临的杀头之祸无比乐观,“松嘉德在等着我。”
“说说看,有把握吗?”偷马贼嘀嘀咕咕,“你跑的时候顺便把我们也放了呗。”
约纳斯扭头看他,嘿嘿笑着,“我救了你们的话,又让我救其他风暴斗篷士兵怎么办?要我说,我还是看你们送死就行了。”
拉罗夫严肃道“不必在意我们,请您务必把乌弗瑞克殿下带出去。”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吗?窃马贼先生不是说了,你们的大本营风盔城都已经被那位迪洛男爵的钢铁洪流攻陷了,说到底,现在的你们就是一群游兵散勇,毫无价值。”
“天际的子民永不投降。”
“哈哈哈,得了吧。”约纳斯丝毫不信。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拉罗夫一脸哀恸,偷马贼表情还是很丑,乌弗瑞克还是那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微微出神的忧郁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