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和烟儿不由得感慨,这要论生气,没人比崇仪生得更持久的了。
她都生了人家整整一个冬天的气了。
书房里,孟娬在坐榻小几上放了热茶,斟了两杯,叫殷珩过来坐。
殷珩便将一些公文拿到窗边坐榻来处理,孟娬递给他一杯茶,他伸手接过,饮了一口。
孟娬手臂平放在小几上,微微蹭着身,笑眯眯地看着他。
窗外下着雨,那阴雨天气却丝毫没影响到面前人的明媚。她那双眼睛一弯一笑,仿若整个季节里的春光都在那里面。
殷珩道:“说吧。”
孟娬笑道:“说什么呀。”
“你不是有事么。”殷珩放下茶盏。
孟娬道:“相公,你今天特别迷人。”
殷珩抬眼看她,道:“迷到你了么。”
孟娬一直觉得他眸色瑰丽至极,似阳光游走在水底那般清浅,又似能容纳万物那般深邃。她点点头,道:“迷到了迷到了,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殷珩冷不防扬唇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殷武王还就吃她这一套,被她几句甜言蜜语一哄,几乎对她有求必应。
孟娬见火候到了,便道:“我收到消息,旭沉芳好像在回京途中了。我瞅着,时不时找个日子,让殷怜殷临两个正式行拜礼,认他做义父。”她看了看殷珩神色,“相公,你觉得怎么样?”
方才殷珩眼尾还留有一丝笑意,可孟娬话还没说完,他就笑不出来了。
殷珩道:“平时嘴上叫叫便是了,还要行拜礼正式认?”
孟娬搔了搔脸颊,道:“毕竟是我生下他们之前就答应了的嘛,而且我听说正式拜过以后更好养活啊。”
殷珩道:“我看现在也挺好养的。殷怜有一阵没见到他,已经把他淡忘了,等再过一阵不看到他,就可以彻底忘了。”
听他那语气,深深有种女儿要被别人给拐走的担心。
可他话音儿一落,那厢,姐弟两只在自己房里玩,殷怜听说旭沉芳马上就要回来了,高兴得连声欢呼。
那清脆娇憨的笑声还伴随着含糊的“义父要回来了”之类的字眼,准确无误地从那边房传到这边房里,再毫无遗漏地传进殷珩的耳朵里。
殷珩脸黑了黑。
孟娬便安慰道:“唉,可能殷怜记性好了点,这是遗传,也怪不得她。更何况,多个人疼着她,有什么不好呢?做为父亲,你心里要放开一点。
“眼下还只是拜认个义父,等将来她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了,还得嫁人呢,你说你要是想不开,将来不得难受死。”
说着,孟娬便又给他斟了一盏茶,递给他道:“来,喝杯茶冷静冷静。”
殷珩接过来喝了。
孟娬撇撇嘴,道:“那小磨人精,也挺黏糊人的,总是想缠着你。你怕你女儿被人抢,我还怕我相公被人抢呢。”
殷珩看了看她,然后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过来,一下子纳入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