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从昨夜半夜到现在,管事、掌柜、伙计被轮番审讯,刑讯室里传出一阵阵哀嚎,血腥味都从刑讯室飘散至了牢间里。
牢差拿着得来的供词,站在旭沉芳的牢门边满意地看了看,再睨向旭沉芳道:“把他弄进去。”
旭沉芳被牢差押着送进刑讯室。
进去时,正好看见不知是掌柜还是管事正从里面拖出来,浑身血淋淋,已经辨不出个人样儿。
室内一阵潮湿的血腥味。
旭沉芳被推上十字桩,那十字桩上还有上个人留下的殷殷血迹。
狱卒正在摆弄刑具,道:“该招的都招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嘴硬,趁早招了趁早解脱。否则,”他抬眼狠厉地看了旭沉芳一眼,“我有的是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旭沉芳问:“他们招什么了?”
“招你指使他们贩私盐!天子脚下,也容得你们这群老鼠过街招摇!”
狱卒让同伴把事先写好的供词拿给旭沉芳看,他若肯招,直接在上面画押,省得受这皮肉之苦。
旭沉芳伸手接过,看了一眼,然后手指捻着,轻飘飘地就撕了,道:“没有的事,我是个做正经生意的商人,不是这供词上所述的奸人贼党。”
狱卒见状怒从心起,啐了一口,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把他给我绑上!”
随后,刑讯室里的鞭声一记比一记狠。
“好,你不招是吧,我看你能捱到几时!”
“你以为,进了这个地方,还有你的活路不成?你简直是异想天开!”
***
孟娬进了院子里,坐在椅上,凝眉思索,久久不发言语。
烟儿急红了眼,却又不敢打扰到她。
良久,她动手摘除了发髻里的发饰,道:“烟儿,给我更衣。崇仪,去叫管家准备一下,一会儿我要去见旭沉芳。”
烟儿忙去找合适的衣裙,崇仪闻言,有些凝重道:“王妃恐怕此时不宜去见他。”
孟娬摘完发饰,脱掉外衣,道:“怕对我影响不好?太后已经知道了旭沉芳这个人,我便是什么都不做,你以为她会放过我?”
她张手套上烟儿送来的衣裳,又道,“早前阿珩在京里的时候刑部不敢乱来,可现在阿珩不在,负责此事的人多半已经是被谢家给打点过,我要是袖手旁观,这次他怕是要活不成了。”
孟娬让烟儿挽了一个十分简单的发髻,又低低道:“他素来狡猾,我不信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我总得要见到他,亲口听他说。”
崇仪道:“我明白了。”
孟娬很快收拾妥当,管家也准备好了一只食盒,道:“王妃,老奴跟随王爷这么多年,也算识得刑部的几个旧人,就让老奴随同王妃一起,也好让王妃顺利探到旭公子。”
不等孟娬答应,管家又道:“王妃放心,府里老奴都已经安排好了。”
夏氏亦匆匆到了前门来,孟娬便叮嘱夏氏道:“我和管家去一趟,娘留在家里,家里的事娘做主,若有家外的任何事找上门暂都不要理,等我回来再说。”
夏氏紧紧交握着双手,点头道:“好好,我知道了。你们一路小心。”
孟娬点了点头,管家便与崇仪一起在前驾车。府里部分暗卫隐迹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