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还是不要知道了。”容青缈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怜惜的说。
简王妃立刻看向容青缈,“为什么?”
简业没有想到容青缈会这样讲,知道她既然这样讲,鸾儿的事定是不可能瞒过母亲,知道也好,长痛不如短痛,也好将鸾儿出事的事全部推到周姨娘身上,他已经安排人寻找时机通知江侍伟周姨娘和李玉锦的关系,鸾儿的死传到太后那里不过是周姨娘争风吃醋,江侍伟想要弄清楚周姨娘究竟知道些什么,会想办法带周姨娘离开盘问,不必自己母亲出面对付。
再者,周姨娘的身份特殊,母亲说几句难听的,适当的体罚一下,还能说得过去,真要休了出去,或者动了家法,周家也不会坐视不管,自己的祖父祖母也不会答应。不过添更多的尴尬恼火。
容青缈似乎是有些犹豫,并没有瞧简业,只是抬头快速的看了看简王妃,再重新垂下头,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青缈只是听说鸾儿姑娘伤的不轻,简王府里上上下下的无人不知鸾儿姑娘与婆母的情分,哪里有人敢对鸾儿姑娘下这样的狠招,完全不留余地,也不怕婆母知晓,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柄攥在了手心里,不怕婆母追查,甚至是恨不得婆母追查,事情闹得越大,外人才越好看笑话。婆母您一向聪明,只不过是一时气恼,才暂时没有想明白。”
听容青缈讲完,简王妃缓缓吁了几口气息,压了压心中的恼怒,再看了一眼一脸不耐烦的相公简王爷,又瞧了一眼站在那里但并不露出惧怕之意的周姨娘,心中立刻添了几分怀疑,似乎,容青缈的话不无道理。
“既然父亲寻了理由,母亲何必再细究。”简业微微一笑,“父亲为人处世母亲一向都晓得,难免犯些错误,母亲一向宽宏大量不加计较,但世间女子多妒嫉,您不计较却不能免了她人计较,是不是?”
简王妃狠狠瞪了一直一脸不耐烦却不讲话的简王爷一眼,恼怒的说:“你父亲说鸾儿——”说到这里,简王妃似乎是有些不想细说,顿了一下略过后面的话,继续说,“鸾儿一向对我忠心,若她想要嫁人,为娘如何不肯答应,纵然是依着规矩她不可随意嫁人,为娘只要动些心思也不是不可!再说,不过是顶撞了周姨娘几句,哪里要被外人责罚,打狗还要看主人,鸾儿再不济也只能是为娘来收拾。”
容青缈缓了缓神情,面色恭顺,语气轻缓的说:“婆母也不必生气,鸾儿虽然年纪已大,但一向是由婆母教导,身为奴婢气度举止却远超王府里其他的奴婢,又生得眉目清秀,待人接物更是婆母时时提醒,连青缈自叹不如,更何况还是个未曾嫁人的女儿家,自然是胜过其他妇人很多。起了红尘之意,便如鲜花晚开,更是夺人眼目。女人多半擅嫉,一时心火乱了情绪,做出些过分的事也是难免,自古便有,不为怪。只怕是鸾儿过了界多少便是如今落了多少的责罚。婆母若是怜惜她,不问最好,让她安安生生的离开,至少可以保得一个清白名声,真的查了下去,只不过让人看笑话。”
简王妃眉头微蹙,“毕竟是伺候我的贴身奴婢,突然间就出了事,你当宫里不会过问?就算是不让市井百姓看笑话,也不好给太后交待。”
“这事不难。”容青缈轻缓的回答,“鸾儿虽然是伺候婆母的贴身奴婢,却瞒了您一些事情,也是自寻羞辱,周姨娘虽然只是公公的侧室,言语间也算是婆母的姐妹,这有亲有疏,面子上还是要有个轻重之分,还要顾着公公的面子一些,也不是头一次,这气不生成罢。只命人写封书信给周姨娘的娘家,此事必定是瞒不过太后娘娘,让她的爹娘亲自教导几句,好好思忖一下如何向太后娘娘解释此事,只要婆母不计较,太后娘娘也会给周家一个薄面,不过是说上几句难听的话训斥一番,落在王府上下人口中只当是一个提醒,给了公公颜面让他记在心中,也让其他奴婢们也都各自收敛本分些。至于婆母,可以不准其他侧室再随便出入王府,惹出些争风吃醋的是非就好,若是婆母实在心中不忿,不如给鸾儿姑娘一个名分,允她葬于简家祖坟外围某处。”
“以何身份?”简王妃一怔,有些听不明白,看着容青缈问。
“以公公义女的身份。”容青缈细声细语的说,“难免有人会猜测鸾儿姑娘背着婆母您做了红尘之事,如果以公公义女身份下葬,虽然只是简家祖坟外围,也好过葬身乱坟岗喂了野狗,且能够得这样一个安身之处,少不得有人会猜测她性格刚烈得罪了人才落得如此下场,您怜惜她才会如此。”
门外的进忠和进喜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可是拐着弯的在骂简王爷不要脸,但这样确实可以堵嘴舌,免得落到市井百姓口中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不可以!”简王爷这才开口,“她一个奴婢,明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