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一怔,似乎这才发现容青缈也在的事,手上一顿,硬生生将就要在椅子上坐下的赵江涄重新拽了回来,扶着她静静站着,面上有些尴尬,“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是,只是心疼江姨娘身子才好,怕江姨娘昏过去。”
“听你这意思是说,我不心疼,我是有意的,是不是?”容青缈语气淡漠的说,“还真是不巧,我还就是有意的。”
小倩面上一慌,立刻的垂下头,想起最后这句话听着有些耳熟。
当年,她就是这样嘲讽伺候容青缈的奴婢莲香的,她还动手打了莲香,几巴掌抽的莲香的脸都肿了,血从嘴角流出来,地上有厚厚的雪,莲香嘴角的鲜血落在地上很是醒目。当时,莲香落了泪,她立刻就让莲香跪在地上,足足跪了一天一夜才允许莲香起来,听说莲香因此感了风寒,差点丢了性命。
“是奴婢的错!”小倩立刻抬手照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抽了几巴掌,打得声音清脆入耳,鲜血也很快的从嘴角流出来。“都是奴婢的不是!”
容青缈知道小倩记起了她当年曾经欺负莲香的事,眉头微微一蹙,语气中微微有些不满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随口说上一句,你就当着这里这么多的外人抽打自己的脸,你自个虽然心中有愧,可这落在外人眼里,岂不是会说我是个刻薄的主子,欺负你们柔弱无助的主仆二人?!我不过是说我还没说让江姨娘坐下,又没说不允许她坐下,你这个当奴婢的怎么会这样心思纠结。”
小倩心中哀叹一声:得,自己抽自己耳光的事不仅没能讨得容青缈高兴,反而还落了一个有意让容青缈落个刻薄奴婢的恶名!容青缈岂能轻饶了她?以前的旧事还没和她算清楚,这不是又给她自己添了不是?
其他的食客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的瞟向这边,在心中各自猜度。
“坐吧。”容青缈瞧了瞧一直垂头落泪的赵江涄,语气平静的说,“再这样示弱下去,在这些食客眼里,你口中我这个做‘姐姐’的,真真的就是个母老虎在世了,李玉锦教的聪明,你也学的聪明,既然称呼我一声‘姐姐’,那我这个所谓的‘姐姐’就夸奖你一句吧。还有你,别在那自作聪明,有话就明说,少玩那些个没用的心机。记得回去的时候带个话给李玉锦,全焕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了,寻到了,可千万别让我知晓了,不然,不用江侍伟出手,我自个的就活剥了他的皮做了鼓敲着玩!”
赵江涄依然垂泪,小倩的脸色却变了好几变,扶着赵江涄坐好。
只是这样坐下,一时之间赵江涄和小倩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讲下面预先准备好的言语,只得一个垂头坐着盯着自己的手,一个垂手而立伺候在一旁。
她们一直在追赶简业和容青缈所乘坐的马车,一则因为她们离开京城的时间有些晚,二则她们一直走官道,并不知道简业和容青缈有时会故意走小道给藏在马车内的全焕换药,所以到了今天才追赶上。
虽然这次见面有些仓促,没有事先的提醒,她们也没有事先早早获知今天会遇到简业一行人。但是,一路之上她们主仆二人一直在演练着见面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形,各种的泪流满面,各种的痛哭流涕,各种的思念缠绵,只是惟独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难缠的容青缈,这样不动声色的斥责她们,就好像她们主仆二人当年对容青缈,一样的没有道理的道理着。
“相公。”停了一会,赵江涄见容青缈并不开口讲话,简业也没有理会自己,犹豫一下,声音颤抖着,娇弱无力的说,“江涄很想念您。”
容青缈依然没有讲话,却微微笑了笑,似乎是有意的笑出些声音来,声音虽然不大,敏感的赵江涄却刚刚好可以听到,心哆嗦一下,咽回后面的话。
简业瞟了一眼容青缈,唇角有些浅浅的笑意,容青缈是故意的。
“也是,这些日子,江姨娘一直未能与相公相处,一向极得相公疼爱的江姨娘,自然会想念相公。”容青缈似乎是瞧见了简业的目光,却并不瞧向简业那边,抬着看了看一脸惶恐的赵江涄,语气淡漠的说,“那青缈就给二位一个互诉衷肠的机会,江姨娘就当我不在,尽可以好好的诉说离情。”
赵江涄眨了眨眼睛,诧异的看着容青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