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他应该一直被人暗中教养。”简业眉头微微一蹙,“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是可以后天培养的,全焕原本只是一个戏子,开始的时候有些脂粉之气,后来发生事情时,他表现的懦弱无助,但这十年不见,他变得完全不同,言语间从容内敛,并不介意身份高低,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知道他的身份高过其他人,所以反而不那么在意,如果他要争夺皇位,江侍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一则他的后台更厉害,二则他一直蓄势待发,小姑姥姥甚至隐瞒了曹天安这件事,我想,她一定是打算对外宣称全焕才是先皇的后人,对外提及当今太后娘娘不能生养,放弃掉她自个儿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再牺牲江侍伟这步棋,利用江侍伟手中准备多年的力量帮着全焕登上皇位,想必,全焕以后会在名字前加上一个字,江,不久,他就会是江全焕了。”
江全焕?!容青缈轻轻一笑,这一点,到是和梦魇里极是相似。
“如果是这样,这天下不还是江家的吗?”容青缈轻声说,“依然不是李家的江山社稷,这棋子走来走去,原地踏步而已。”
简业微微一笑,“这天下原本就是江家的,突然间出来一个李家的子孙夺了这天下,自然是要血腥一场,也不可能夺得了天下,但以江家子孙的身份先占了皇位,再慢慢愚民,同时利用这些百姓们再继续夺下更多的地盘,最终取代司马家,这才是李氏一族的梦想,对他们来说,最终战胜司马家才是他们的终结目的,这一国一地的,无所谓。”
“目标比较远大。”容青缈无所谓的说。
简业依然是微微一笑,“人活着,总得有个目标才不寂寞。”
“你会帮着江侍伟还是帮着全焕?”容青缈有些好奇的问,“这关乎着简王府的未来,他们二人中任何一个人登上皇位,支持另外一个的一定会倒霉,你到要好好考虑考虑。”
“你呢?”简业淡淡的问。
“我?”容青缈静静看着简业,“你觉得我有必要支持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吗?我就是筹码,谁得天下,我都不会受其累。”
简业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没有表现在面容上,看着容青缈,没有说话。
“自古江山美人就放在一起。”容青缈语气浅淡,不再看简业,而是看向马车外面,那些热闹的市井,“你也说过,全焕至今对我仍然有内疚之意,依然是放不下,如果是他得了江山,他会表现的像豁达的正人君子,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我礼让三分,对容家礼让三分。假如是江侍伟,不过是我嫁给他,满足他对我的念头,也许爹娘心里不舒服,但为着大局,牺牲的也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幸福与否,其实幸福是什么,想开了,无所谓得失二字。顾念的得不到是不幸福,放下了就是幸福。”
简业轻轻点了点头,“世上的事总是变化着,江侍伟也罢,全焕也罢,如果我想要这天下,他们二人加在一起,也不过是尔尔。只是这天下得了,有何意思?每日里为天下诸事烦心,不得半点自由。江侍伟要得不过是一口气,全焕要得不过是从此脊背挺直做人!”
容青缈怔了怔,是的,她忘了,还有一个简业,这个看似简单的简业是太后娘娘最器重的一个人选,太后娘娘自己没有后代,估计多少也明白李氏一族的安排,所以,她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或者达成自己的目的,只要简业愿意听从她的安排,这天下究竟会落在谁人手中还难预测。
“是呢,青缈竟然忘了还有相公也在其中。”容青缈微微一笑。
简业眉头微微一蹙,“一直以来,我希望简王府就是天平中间的平衡点,而非天平两端的筹码,那太危险,所以,他们二人,我谁也不选,或者为友或者为陌路,他们二人虽然对我都有忌讳,只要我不动,他们在羽翼丰满前还不会动手,不过,若真是做了皇上有些难说。”
话虽然似乎有忧虑之意,但简业除了眉头微蹙外,表情依然平静。
“是呀。”容青缈想了想,突然明白了简业为什么并不存忧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