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烛台四处转了转,这里黑灯瞎火的,又偏僻,又是这个点,没有人会发觉她又回来了,她也没打算在这里遇到什么人,她只是想要找件换洗的衣服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再烧些热火,好好的驱驱身上的寒气。
这些事,她在农庄的时候出于好玩全都试过,农庄里的日子,她一边避开所有的是非,一边在秦氏、莲香和钱德培的陪伴下学着如何活着。
这里没有木柴,不过,没关系,没有木柴,就寻些这里没用的桌椅烧掉烧水取暖,反正这些东西有一些是容家嫁妆,而且,简王府有钱,就算烧了整个后院也费不了多少钱,好东西不会放在这里,全都拿去讨赵江涄的欢喜了。
就算是再名贵,能抵过活着的命吗?她死了,这些东西她也带不走。
离开云天道观之前,她在云天道长那里吃了些点心,并不觉得饿,又喝了些茶水,也不觉得渴,她并不担心之后会饿着渴着,水,她会自己烧,吃的更不必担心,或者让简王府的人送,或者自己出去找云天道长要。
是他设了圈套害她成了倒霉催的,如今她没死,自然是要让云天道长也知道知道什么叫倒霉催的,折腾一下大家似乎也是有趣的事,正好可以打发梦魇醒来前的时间,不然,再悲苦的活着,可真是丢人啦。
寻了一些桌椅,小厨房虽然很久不用了,但斧头等物件还是在的。
劈了些桌椅当木柴,点着火,院里有水井,拿了木桶提了些水倒进锅内烧热,将之前自己用过的木桶拖到炉前,热水舀进木桶内,再提些凉水倒进锅内继续烧热,让火烧的旺旺的,找到的换洗衣服搭在一边。
容青缈觉得泡在热水里,整个人突然很放松,也很舒服。
不论她可不可以再从梦魇里离开,她会不会再次丢掉性命,她都不再害怕,她知道,或者是死掉再也醒不来,没有什么痛苦悲哀,或者是睁开眼再回到农庄,她继续过她清静逍遥的日子,要是不死,那就在这里活到离开为止。
以前,她是害怕的,尤其是到了晚上,这里没有人的时候,她是不会点灯的,她会把自己埋在黑暗里,但是,越是那样,耳朵对声音的听力越敏锐。
现在她不会了,想一想,她已经生死一个轮回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微微闭上眼睛,容青缈长长吁了口气,什么也不再去想。
进忠揉着眼睛,睡意惺忪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差一点和正朝里面走的进喜撞在一起,吓得他一声惊叫,只喊出半声,想起里面的主子还没有洗漱,硬生生的把后面的半声咽了回去。
“怎么了?”进喜怔了怔,不过是二人差点撞在一起,进忠的反应也太强烈了一些,似乎是遇到了鬼。
进忠大口的喘气,拉着哥哥急急的走到外面,呼吸着有些清冷的空气,四处里瞧了瞧,特别的看了看那处已经没有人的院落,这里离那里有些距离,其实什么也瞧不见。
“你发什么神经呀?”进喜皱了皱眉头,“大清早的和撞见鬼似的。”
“哥,昨晚你有没有瞧见那个院子里有什么不同?”进忠压低声音。
进喜瞧了瞧进忠所指的院落,那里,曾经关着不得主子喜爱的容家姑娘容青缈,关了有两年了,其实,打从这位容姑娘嫁进来,主子就没喜欢过,也是个可怜的,人长得挺好看,是个胆小怕事,也不从不惹事的主。
“我昨个起夜,瞧见那里有鬼火。”进忠低声说,“可吓死我了,那个地方晚上就没怎么有过亮,那位主子是个怕亮的吧,反正我很少见她晚上的时候亮灯,昨个晚上,我真以为眼睛花了,就看见有隐约的光亮,人都死了,怎么反而会亮了灯,仔细瞧了瞧,果真是,隐隐约约的,鬼火呀。”
进喜叹了口气,“行了,那位主子虽然不是咱们主子喜欢的,可也不是个多事惹事的主,就是性格软弱了些,不讨咱们主子喜欢,人已经走了,你就别在看人家笑话了。”
“我没看她笑话。”进忠声音依然很低,似乎怕人听见,“真是鬼火呀,可能是还是放不下咱们主子,所以回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