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必须承认,陈子昂对她有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恩。
若非陈子昂,她就不可能三番五次的刺杀成功。也正是因为陈子昂的掩护,才使得黄文清无法找到她踪迹。所以,她要救出陈子昂!可是以她的能力,却非常难。
幼娘让老牛头去洛阳求援,也正是想借杨守文的力量,救出陈子昂。
在杨守文没有抵达之前,她能做的,就是设法保住陈子昂的性命……可现在,黄文清不想再用陈子昂来牵制自己,也就是说,陈子昂最后的保护伞,也就失去了。
“九叔,当真?”
梁九郎点点头,狠狠吃了一口酒。
“刚才黄文清派人过来,让我三天后带人,去杏子坳。
到时候,段简会把陈子昂送去,杀了就地掩埋。所以,我估计这一次,是要动真的了。”
“杏子坳?”
幼娘闻听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为何要去杏子坳?”
梁九郎摇摇头,苦笑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估计是段简害怕陈子昂死在牢狱中会有麻烦。他把陈子昂送去杏子坳处置后,埋起来便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只需对外宣称陈子昂被他的同伙就走,一来可以坐实陈子昂勾结匪人的罪名,二来也不会惹人注意。毕竟,陈子昂好歹都是这射洪名士,真死在牢里,他担待不起。”
幼娘想了想,也觉得梁九郎所言颇有道理。
她这心里也跟着犯难了,要不要出手救出陈子昂呢?
很明显,这是一个陷阱。
如果她出现,就是自投罗网,黄文清一定会安排妥当,等她上钩;如果她不去,陈子昂必死无疑。虽说这与她没有关系,可见死不救,幼娘难免会感到愧疚……
这是一个明知道是死局,也不能坐视不理的局面。
幼娘感到无计可施,于是把目光转移到了梁九郎的身上,轻声道:“九叔,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
段简是要置陈子昂于死地,绝不会心慈手软;以前有黄文清阻挠,他不好下手。可现在,黄文清好像也不想再管陈子昂的死活,那段简就一定不会再心慈手软啊。
难办,这件事却有些难办了。”
梁九郎一边说,一边轻轻摇头。
半晌后,他突然抬起头,轻声道:“要想救陈子昂的话,怕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半路劫人……”
梁九郎说着,向幼娘看去。
他沉声道:“不过这很危险,黄文清不可能没有防备,就算半路劫人,怕也不太容易。”
“九叔,容我考虑一下,明日再做决定,如何?”
幼娘何尝不知道,这半路劫人并非易事。
可仔细想,真要等陈子昂到了杏子坳,亦或者陈子昂在射洪县城里,都不太好动手。
在杏子坳里,有黄文清的手下。
而县城里,就算动手,想要脱身也是难事。
最好的办法,似乎只有梁九郎所说的那样,在半路劫人。虽然危险,但却有可能成功。
梁九郎也没有催促幼娘,只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这不是马上可以决定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清楚幼娘和陈子昂到底是什么关系,幼娘到底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来保护陈子昂的性命。总之,决定权在幼娘的手中。
“幼娘,你慢慢考虑。想好了,明日到城隍庙找我……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九叔都会帮你。”
“九叔,谢谢你!”
梁九郎闻听,顿时笑了。
他伸手揉了揉幼娘的小脑袋,起身离开。
目送梁九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幼娘却在藏兵洞口呆呆发愣。
救,还是不救?
这对于幼娘来说,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她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口中不禁喃喃自语道:“兕子哥哥,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