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头,幼娘过的如何?”
“老牛头,幼娘一个人在射洪,会不会很危险?”
“陈子昂为什么被关进了大牢,他可是右拾遗,虽说辞官不做,却也是当今名士……”
“对了,幼娘为什么不肯回来?”
夜雨,靡靡。
在前往高门关的官道上,杨守文身着雨披,骑着马,随马车行进。
在马车的后方,是杨十六紧紧跟随。同时,马车后方的杆子上还拴着一匹马,那是杨茉莉的坐骑。
四只獒犬呆在车里,由杨茉莉陪伴。
老牛头则驾着车,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回答杨守文的提问。
杨守文的问题之中,十个有七八个是和幼娘有关,剩下的两三个,则是关于射洪的一些风土人情。
从老牛头的回答中,杨守文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你是说,幼娘在去年初就到了射洪,还做了一阵子的乞丐?”
脑海中,浮现出幼娘那破衣烂衫的娇小身影,也使得杨守文心里,不禁一阵心痛。
一直以来,他虽然挂念幼娘,却不是很担心。
梅娘子把幼娘掳走,她可能会受苦,但绝不会流落街头。可是,幼娘竟然做了乞丐,这也让杨守文心头一阵怒火中烧。他强压着心头的火起,沉声问道:“那幼娘去年到达射洪的时候,是孤身一人?难道没有人陪伴,亦或者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
老牛头茫然摇头道:“只有小娘子一个人,倒是未曾见到其他人。”
也就是说,梅娘子不在幼娘的身边?
梅娘子去了何处?她为何要把幼娘一个人丢在梓州,难道说是为了报复之前杨守文破坏昌平之战吗?应该不是!若如此,梅娘子大可以把她丢在其他地方,何苦前往梓州?
杨守文道:“那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对付黄文清?”
“这个……小人就不太清楚了。
黄老爷是射洪望族,表面上也非常和善。小人倒是知道,那黄老爷不是善男信女,不过他平日里隐藏的很好,而且与小人也没什么关系,故而对此也不是太清楚。
小娘子似乎要对付黄老爷,应该是有什么仇怨。
对了,去年射洪可是不太安稳……黄老爷的几个亲人,或者说是他的心腹,接连被人刺杀。”
报仇!
杨守文脑海中,立刻闪过了这念头。
只是,他不太确定幼娘和那黄文清之间到底是什么恩怨,故而也不好马上做出判断。
左右要在射洪相见,到时候再去询问就是。
不过,杨守文感到很奇怪,陈子昂怎么会变成了叛贼?那家伙的名利心可是很大,而且也是个聪明人。‘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绝非等闲人能够作出,这样一个人,又怎会去勾结盗匪?哪怕陈子昂已经辞官,也要考虑到爱惜名声……
算了,等到了射洪之后,一切自然清楚。
想到这里,杨守文也不再询问。
他抬头,看了一眼阴雨靡靡的天,沉声道:“老牛头,咱们加快速度,务必明天正午前,抵达高门关。”
“小人明白!”
老牛头倒是赶得一手好车,只见他手握缰绳,在空中啪的一抖,常常的绳索甩了一声响,拉车的两匹马立刻加快了速度。只这一手驾车的技术,绝对不容小觑。
驽马加速,大金自然也跟着提速。
不过在大金看来,驽马的速度根本不足一提,只需稍稍发力,便可以赶上那两匹马。
这一年来,大金可憋坏了!
杨守文前往西域之后,就少了出去的机会。
好在有西山校场供它驰骋,才不至于这一年里变成一匹胖马。
而今,可以随主人外出,大金自然很开心。靡靡小雨似乎也阻挡不住它内心的快乐,踏着小碎步,一派上等马的姿态,显示出大金此刻的内心里,是何等的高兴。
“老牛头,车赶得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