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离开了地牢,不一会儿有狱吏送来了一盆清水。黄文清从身上取下一块手巾,用水沾湿了,蹲下身来为陈子昂擦拭脸上的血污,一边喃喃自语的咒骂着段简。
“简直是有辱斯文,陈公子是我射洪名士,段简怎敢如此对你?”
“黄翁,救我。”
黄文清握住了陈子昂的手,叹了口气道:“伯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段简老贼谋我家产,故而对我严刑逼供,把我打成了这幅模样。”
“谋家产?”
黄文清露出疑惑之色,看着陈子昂道:“伯玉,可我却听说,你勾结匪人,意图谋反,又是怎么回事?”
“黄翁,那是段简冤枉我……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又怎可能谋反?”
“可是……”黄文清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段县尊在你府上找到了两张硬弓,还有数百支鹰翎箭。这东西可都是军中配制,普通人家不得收藏,所以才判定你谋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子昂忍不住心中咒骂:你黄文清家里,便少了这些东西吗?
可他却不能说出来,只能苦笑道:“黄翁,那是我家一个远方侄女所用之物……她不好红妆,偏爱弓弩,所以我就给她找来了那些弓箭,平日里在家中戏耍用,哪里是什么为了谋反啊。”
“远方侄女?”
黄文清眸光一凝,沉声道:“那就难怪了……
不过,你那远方侄女姓甚名谁,如今又在何处?若是让她出来解释一下,一切自当清楚。”
“黄翁,那没有用。
段简就是为了谋我家产,就算我那侄女出现,也没有用处,反而会坏了她的性命。”
陈子昂似乎不愿意说太多关于幼娘的事情,黄文清也听得出来。
他盯着陈子昂,半晌后突然爽朗笑道:“的确如此,那这样的话,我就明白了……伯玉不必担心,你我乡亲,虽说没什么交集,但毕竟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射洪县城里。
这件事,我定要帮你讨回公道,若那段简不从,我就去州府衙门,去剑南道衙门。
这里是梓州,还轮不到他段简一个外来人为所欲为。”
陈子昂闻听,顿时露出了激动之色,拉着黄文清的手,一脸的感激。
黄文清又温言劝慰了陈子昂几句,便起身告辞。
离开了地牢,那王猛连忙迎上前来,轻声道:“黄翁,都查过了,没有发现异常。”
“如此,就算了……不过王县尉,这监牢的防卫还要加强。
万一真有宵小图谋不轨,发生了什么变故的话,到时候莫说你,便是县尊也难辞其咎。
这样,我立刻去拜见县尊,你就留在这边加强警戒。”
说完,黄文清便径自离去。
他没有向王县尉讨回那一贯钱,而王县尉更乐得不吭声。不过,在送走了黄文清后,他突然就变了脸色,恶狠狠啐了一口,低声咒骂道:“什么东西,也敢指挥我?”
说着,他一摆手,让狱吏散开,自顾自走进了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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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娘贴着墙壁,从墙头上滑下来,好像一只壁虎般。
双脚落地,她转身就准备离开,却在这时候,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脖子。
幼娘的反应奇快,几乎是在那只手抓住她脚脖子的瞬间,身体呼的一下子翻转过来,把那藏在灌木丛里的人按住。与此同时,一口明晃晃的短剑拔出,便要准备下手。
此时,乌云散去。
一轮皎月升起,就着月光,幼娘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样貌。
“老牛头?”
那是一张苍老且满脸污垢的脸,可是幼娘却呆住了,失声唤出了对方的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