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他们如何寻找,都无法找到沈妙言。
那班主满脸无奈:“俺都说没有哩,俺们戏班是南边儿最好的戏班,口碑那是极好的,万万不可能干出藏人的事儿!”
君天澜盯着他,始终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中杀机暗现,正要叫人把这个戏班子的人全部抓起来拷问,一道淡漠的嗓音陡然响起:
“这个戏班子是本宫找来的,怎么,周皇难道信不过本宫?”
说话的人是魏化雨。
少年身姿纤细,容貌英俊,依稀可见长大后的高大俊美。
君天澜不耐地转了转指间的墨玉扳指,暗道就因为是你找来的,所以他才更加信不过。
魏化雨在帐中站定,淡淡道:“怨不得周皇在这里找人,本宫也觉得刚刚晚宴时出现的皇姑姑,太假了。本宫曾问过她,是否愿意与本宫一道回魏北,仍旧做她的女帝,可皇姑姑并不愿意。这样的皇姑姑,大约是爱慕周皇你的吧?所以她不可能主动离开你,唯一的可能,是她被人挟持。”
君天澜仍旧盯着他。
少年眉眼深邃,嗓音稚嫩:“这世上有本事从周皇眼皮子底下劫走皇姑姑的,大约只有一人。而他会把她带去哪里,想必不用本宫与周皇细说。”
君天澜缓慢转动着墨玉扳指,“你的意思是,君舒影把妙妙带去了北幕?”
“不然还能如何?”魏化雨轻笑,“现在派人拦住通往北幕的官道与小路,兴许还来得及把皇姑姑带回来。”
君天澜失笑,“朕若是没记错,魏北的太子最是厌恶朕,如何今日会主动帮朕分析?”
“因为比起北帝,本宫更希望,皇姑姑能够与她所爱的人在一起。”
魏化雨轻抚过腰间的佩刀,满不在乎地抬步离开了大帐。
他走后,夜凛恭敬拱手,“皇上,卑职这就率领人马,前往北边儿找人?”
君天澜起身,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备马,去西边。”
“西边?”
夜凛一怔,旋即跟上他。
君天澜亲自骑了疾风,朝西北官道疾驰而去。
他沐着夜色,霜白底团龙金纹龙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那隐约闪现在月色下的眉眼,清冷凛贵至极。
魏化雨那小崽子抱着什么心思,他并非不知道。
在他看来,魏化雨已经和君舒影联手,想要带走他的妙妙。
若魏化雨不曾画蛇添足说那番话,兴许他会认为君舒影的确把妙妙带去了北幕,可魏化雨那么一说,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所以剩下的唯一可能,是妙妙被带去了魏北。
浑身漆黑无一根杂毛的骏马,疾驰在通往狭海的官道上。
一身凛贵的男人,发束金冠,眼底皆是志在必得的冷芒。
……
而此时,宫闺内。
魏化雨身着暗红箭袖圆领锦袍,独自行走在蜿蜒游廊之中。
游廊里每隔五尺就挂着一盏羊角流苏宫灯,温柔暖白的光晕落在少年的面颊上,越发衬得他光华俊美。
可他的眉尖却是紧紧蹙起的。
刚刚对君天澜说那番话,其实是故意泄露皇姑姑的行踪,想叫他及时把皇姑姑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