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搬家吧

元小满这是在问他的心思？陆沉心思一顿，低头看向元小满，这姑娘面色变得不再蜡黄，有了几分白皙，稚气未脱的面容上有着一双干净的眸子，眸中光芒明亮。

人常说一个人的眼眸好看像是藏了星星，陆沉却觉得元小满眼中的光芒比星光更加明亮，像是锋利宝剑打磨出的光芒，不似星星点点闪烁，而是坚毅的光辉，会让他沉醉。陆沉只是看着这双眸子，心中那点儿犹豫就如同潮水般褪去。他最不喜欢文人墨客那般迂回的问法，这会儿不禁想问问元小满的心思。

若他说自个儿不想搬来镇子上，元小满会咋说？会不会干脆利落地说她也不搬来镇子上了？陆沉只是生出这个念头，他都不禁觉得好笑，他啥时候也变成了那般矫揉造作的性子了？

于是陆沉用他一如既往清冷而平稳的声音回答了元小满，只有短短两个字，“不想”。他很清楚这样的回答不是元小满想要的，也明白这让的回答之后可能会让元小满失望。

结果元小满只是扬唇笑了笑，用同样的语气回答他道：“那容易，陆大哥说不想，那不搬来镇子上便是。”这句话就跟她决定今天吃啥饭菜一样轻松，半分犹疑也没有，更没有陆沉以为的失望。

“你不是想……”陆沉话还没问完，元小满就打断了他的话，伸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袖子，回答道：“陆大哥的想法最重要，你说不想，那我也不想。”纵然搬到镇子上会有诸多便利，但也会带来不少的麻烦。她又不是一个全然的自由身，既然答应了陆沉还完所欠下的银两之前不会回离开她身边，那她就不会为了眼前的事儿违背自个儿许下的诺言。

如此坚定，如此直白地给了答案。陆沉坚硬的心也会被这样直白的话触动，柔软了一角，他脚步一顿，想要开口说些啥话，然而刚刚张口声音就被孩童们的嬉笑声给压过了。

二三十个身穿蓝白儒衫的小学童们手拉手从他们面前走过，这些学童头梳羊羔髻，跟衣服同色的蓝色发带缠绕两圈，走起路来垂下的缎带会随风飘扬。他们中间最大也不过七八岁模样，唇红齿白，像是仙人身边的小道童。

这是学堂的学生下学了？陆沉收回了心思，再回神发现身边元小满的目光一直追着这些小学童，目光中有惊羡还有些喜欢，只听她喃喃道：“立夏立秋要是能穿成这样，也会这么好看吧……”

现在还不行，再过几年，再过几年，等她把陆沉的银子还干净了。立夏立秋也能来学堂上学，他们也能穿的这般好看，去读书识字，下学了还能交小立冬写字……元小满如此安慰自个儿。照这个赚钱的速度，最迟两年就可以把欠下陆沉的银子还清，等还完了就能让立夏立秋来这儿读书了。

如此羡慕，仿佛只要看着这姑娘就能感受她心中的向往之情。陆沉心中情绪变得更加复杂，一边是元小满坚定地回答他不想，一边是她不慎露出的惊羡……一个坚定一个美好，这两个神情都是如此真切，可哪个又更重要一些？这个问题陆沉问不出口，也没办法问出口。

明明周围是如此嘈杂，陆沉连自个儿刚刚说出口的话都听见，这会儿却能清楚听到元小满的呢喃声，他都不明白这是为啥。或许有些事儿早就注定好了，他已经得了自个儿想要的答案，又何必纠结于其他。无论元小满心里藏着咋样的感情，她都毫不犹豫选择了他，成全了陆沉的心思。

这次，陆沉想试着成全元小满。

一群学童跑跑跳跳，二三十个人一会儿就从陆沉和元小满身边走过，如同刮过的清风，转眼消散。元小满还未来得及收回自个儿的目光，就听到身旁陆沉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元小满，搬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