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他不过三十几岁连首辅的位置都做到了,这辈子的官运亨通,升职更为迅速,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升为了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如此一想,做到一部尚书的位置根本不算难事。
更重要的是,小郡主在陛下的面前为他说话,那便是承认和父母比起来,她更在意陛下的话。
等到他成为一部尚书,一切便水到渠成,也好。
陆照这般反应,景安帝看在眼中,有些惊奇地挑了挑眉,心道没准陆照还真能给他一个惊喜。不过一切最后还要看盘奴的意思,若是盘奴迫切想嫁他,他就是随手封陆照为一个尚书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等婚事过后再给人撸下来。
“陆卿的话朕也记住了,天色不早了,陆卿退下吧。”景安帝话说到这里,摆摆手让陆照告退。他在公主府,显然陆照根本不会有留下来的机会。再开明的长辈也容忍不了一个外姓男子没有媒妁之言就住下来,甚至待到黄昏都是不可能的。
景安帝要不是念着盘奴有陆照在身体会好一点,早就将人赶走了,哪里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照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姜昭,从容地离开。
只剩下舅甥和王大伴等人,景安帝对着姜昭就直言不讳了,“怎么方才朕赐婚,盘奴不想嫁他?”
姜昭还为他刻意苛责陆表兄有些生气,闻言神色倒是变得落寞,语气丧丧的,“舅舅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兴许过上几个月就死了,我嫁给陆表兄那不是诚心欺骗他让他做鳏夫吗?”
陆表兄执意要将两人的关系亮在太阳下面,姜昭虽然抗拒但看到他人的讶异后心中还是窃喜的。不过成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婚姻代表着责任,姜昭有些害怕承担。
“能娶到盘奴是陆明德几世修来的福分,是他的荣幸,他岂敢怪罪?!是否是那陆明德做了什么?”景安帝闻言,脸色一厉,重重呵斥。
他养大的盘奴身体虽弱但从来自信不输于男儿,竟然在陆照身上诚惶诚恐起来,他不禁怀疑陆照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刺、激到了姜昭。
姜昭见皇帝舅舅发怒甚至还要怪罪陆表兄,连忙辩解,“哎呀不是,舅舅你想到哪里去了,和陆表兄没关系,是我自己害怕。”
“有何可怕的?十五年前那些太医也说你活不过十岁,现在不也是好好的。”
景安帝皱眉安慰她,姜昭垂下眉眼默声不语。
舅舅根本就不明白,她对陆表兄的喜欢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好感了……由爱故生怖啊。
说来,舅舅根本就没有十分在意的女子,他的后宫娘娘们往往都是得宠一段时间就轮换下一个人。若说特殊的话,也就只有翻身不久的崔皇后。
一想到崔皇后,姜昭莫名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皇帝舅舅,抿唇问他,“舅舅,崔娘娘还是闭宫不出吗?或许这是太子和高贵妃设的计策。”
靖王表兄眼下为外祖母守孝避风头,崔皇后闭宫不出,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他们母子二人岂不是白白受了一番猜忌?姜昭有些过意不去。
这样的话也就只有小郡主敢说了,随侍在景安帝身后的王大伴默默想,现在宫里的人提到崔皇后都是心惊胆战的。陛下他也总是阴着一张脸,多日处罚了不少宫人。
“嗯,高氏往太子身边送了一个谋士,听说这计策是那人出的,太子也算是聪明一回。”景安帝嗤笑一声,整座皇宫没有他不想知道的事情,东宫的动静早就传到了他耳中。
姜昭睁着眼睛还想继续听下去,却不想景安帝只草草说了一句就勒令她好好养病,莫要多费心思。
“高贵妃娘家送进宫的谋士不会和我也有关系吧?”姜昭却看出了些异常,灵光一闪,惊讶地反问。
景安帝神色不明地瞟了她一眼,姜昭表情无辜,她只是随口一猜。
“那谋士是临川郭家的人。”她都猜到了,景安帝也不再瞒她,淡淡开口。临川郭家是安国公府的姻亲,端敏和太子已然生出嫌隙,临川郭家却帮着太子,他目前还在观望事态的发展。
姜昭得到想要的答案,识趣地不再问了,一切只等着简知鸿归来再说吧。
“来,把药喝了。”景安帝看她老实了,将汤药推到她面前……
因为天色不早了,景安帝看着姜昭喝完药只停了一刻钟就回宫了。
进了宫门后,抬着御辇的宫人正准备往乾清宫而去。景安帝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突然沉声开口,“去长信宫。”
显然,方才姜昭的话让他想到了崔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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