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婢女急急跑进来,暖阁中瞬时乱成一团。
珠雀等人大惊失色,慌忙要去唤大夫。忙乱之中,姜昭的手指拽住了金云的衣服,气若游丝地开口,“动静小些,除了公主府的人,勿要让旁人知晓。”
金云怔怔看着小脸惨白的郡主,咬牙点头,她冷静控制住场面,迅速迫使暖阁安静下来。
姜昭闭上眼睛昏迷过去,公主府在几个贴身婢女的安排下外松内紧将此事瞒的严严实实。
次日,姜昭足足昏迷了十个时辰后才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发现的婢女们喜极而泣,连忙传膳端来温热的汤药。
然后,她们这提心吊胆的紧张劲儿到底没有松下来。因为,郡主醒来后,眼睛里面黯淡无光,有气无力的模样比从前更甚,用膳只能勉强吃一口,汤药也咽不下去。
仿佛一阵风吹来,郡主就像没有线的纸鸢,飘飘离去了。
年纪最小的宝霜忍不住落泪,郡主这几日明明好了许多,她还去了玄冥司去了贡院还有心思购买宅子呢。
怎么才过了一日的功夫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呢。本来今日,郡主说好了要去新买的宅子里看望陆郎君。
傍晚,几个婢女守着床前,她抽抽搭搭说的话落进金云的耳里,金云沉默着做下了一个决定。
“你们万不可离开这里一步,我出去一趟很快便回。”金云叮嘱好几人,匆匆让人驾了马车出府。
梧桐巷,面积不大不小的两进宅子里面只有陆照和陆十主仆二人。
陆照从贡院里面出来休息了一个日夜,又变成了从前那个风度翩翩面如冠玉的陆郎君。天色已晚,他动作优雅地用着自己亲手做的馎饦,丝毫不见任何的慌忙。
陆十偷偷摸摸地看了自家郎君一眼,眼中的着急怎么压都压不住。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郡主不是说了今日要来宅子里面和郎君见面的吗?怎么天色都黑了她还是没有来呢。
莫非郡主已经忘了郎君?还是郡主因为突然有事无法赴约了?
“我让你传话给姨母,外遇友人不日归府,姨母如何反应?”一碗馎饦入腹,陆照放下筷子,沉静的眼神看向书童。
陆十回过神,连忙回答,“三夫人说郎君科举压力甚大,同友人玩乐是应该的,只让郎君归来后勿要忘记拜访公爷。她说,安国公和世子都曾关心过郎君考试如何。”
陆照闻言,眼眸微垂,姨母并未提起让他搬出安国公府,再拖下去与他不利。
本来若是没有昨日姜昭横插一脚,今日他应该已经拜访了安国公,同时提起搬出安国公府一事。然后,他会和陆十一起赁一处物美价廉的屋舍。
可他的书童却自作主张地将他带到这处姜昭买下的宅院,又说今日来见他,陆照就留了下来。其实这空宅里面只有他和陆十两人,陆照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想到小郡主失望的眼神,他硬是无所事事等到了现在。即便,安国公不见他人去拜见可能怪罪他失礼。
傍晚了,四周屋舍的烛光已经亮了起来,没有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陆照神色淡淡,没有往屋外的方向张望过一次,即便是亲近的陆十都无法窥见他的真实情绪。
“郎君,今日郡主可能来不了了,明日我们要如何。”陆十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郎君昨日的冷脸还令他心有余悸。
“明日,你我上午去拜访郑兄,顺便寻一寻合适的屋舍,下午回安国公府拜见姨母同安国公。”陆照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亲手收拾了碗筷。
陆十年纪小,平日里照顾他的起居还行,灶上的事却是一窍不通。
完了完了,郎君这样详细地同他说话,还要去赁屋舍,一定是生气他自作主张的举动了。陆十心觉不妙,蔫头蔫脑地,一句话都不敢说。
郎君去了后厨,他不敢跟着就拎了木桶跑去打水,郎君爱洁,等下定是要沐浴的。
水桶刚放到井中,大门处咚咚咚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陆十恍惚了一瞬,之后顾不得木桶匆忙跑过去将门打开,发现果然是郡主身边的婢女后眼睛亮的出奇。
“陆郎君呢?他在何处?”金云急切地冲着陆十发问,全然不见平时的稳重。
陆十呆呆地指了指后厨的方向,金云深吸一口气立刻迈步过去,脸上的神色是陆十没有见过的凛然严肃。
究竟发生了何事?好像并未看到郡主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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