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并不是很反感,可他既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这辈子便要和姜家拉开距离。
所以,他直白地表达出对姜昭的冷淡与抗拒,希望他们日后不要再见。
陆表兄是真的不喜欢啊,姜昭闻言瞬间就蔫了,兴冲冲的劲头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日是本郡主趁人之危。”她无精打采地留下一句话,站起身出去。从陆照的眼角看去,显得格外的纤瘦。
金云等人刚回来就看到郡主坐在了软轿上准备回公主府,愣了一下随手将膳食放在陆十手里,一群人又匆匆离去了。
陆十摸不清头脑,呆呆地进去,就看到郎君皱着眉头,脸色竟然有些阴郁,连忙将沉甸甸的膳盒放在桌子上。
“郎君。”他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
“无妨。”陆照回神,脸色又恢复了平静,起身往窗边的书案而去,手中拿着姜昭留下的古书。
既然都是练字,就先将这几本书抄好。陆照知道这些孤本是姜昭送给他的,不过换了一个说辞。
但他不准备留下,手抄本足矣。
然而,当看到堆积在书案旁的诸多匣子时,陆照还是顿了顿,拆开一看,里面是各式各样的毛笔,上等的墨锭,千金难得一求的澄心纸和徽州砚并几把珍稀的松支安神香……份量很足。
“这些也太多了,足够郎君用上许久了。春闱时郎君带上也肯定好用!”陆十在旁边看到,脸上带着惊喜。
“嗯。”陆照低低应了一声,眼神复杂。
姜昭兴致勃勃地过来结果垂头丧脑地回去,一路上歪着身体一句话也不想说。
几个婢女想要开口搭话也终究没有说出口。
直到回去公主府的卧室,金云端了早膳过去,姜昭懒懒抬了眼皮看了一眼才慢吞吞地有了动作。
随意吃了两口糕点,她捧着深口的小药碗一饮而尽。屋中服侍的众人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刻,气氛骤然冷凝。
姜昭趴在榻上,一口将药液全都吐了出来。
药味浓郁,婢女面带担忧,又递上新的一碗药汤。一直喝到第三碗,姜昭才没吐出来。
“我要休息一会儿,你们都先出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软罗,姜昭困倦地闭上了眼睛,胸口的闷痛只能用睡意缓解。
她的药汤里面从来都放着少许的安神药,故而时常乏力,只这两日精神了些。
于是,当安帝穿着常服离开皇宫驾临公主府,看到的便是,闭上眼睛蜷缩成小小一团的盘奴。
春末并不是十分暖和,盘奴身上盖着锦被,安帝皱眉将宽厚的手掌覆在她的额头,脸色变得黑沉。
手掌下冰冰凉凉,甚至有润湿的感觉。
公主府的人跪了一地,安帝压着怒火吩咐身后的禁卫军将宫中的张御手带过来。
公主府也养着医者,可这个时候景安帝觉得他们都是庸医!
“伯舟和端敏呢?怎么不见他二人在此?”御医到来的间隙,安帝环视周围发现只有几个下人,脸色又沉了一分。
“陛下,您也知道安国公和长公主时常住在安国公府,这时怕是还不知道郡主病了。”王大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声回道。
“对儿子的婚事倒是上心。”安帝嗤了一句,发现裹着被子的盘奴眼皮动了一下没有接着说下去。
很快,宫里的太医便被人压在马上送到了公主府。
太医出宫的时候动静不小,不少人都看到了,于是明月郡主的病讯就传到了安国公府包括周围的权贵人家。
安国公府中,端敏长公主和安国公得知陛下驾临公主府,立刻动身过去。
福康堂中,听到消息的老夫人狠狠地抓住了为她捶腿的婢女的手,转头吩咐一个月不准姜晴出房门。
这个时候病了,偏她今天来探望过自己,旁人以为是沾染了自己的“病气”可如何是好?
显然三夫人也是这么担心的,着急忙慌地让下人放出消息,明月郡主来探望她的时候脸色极好,又急急忙忙派人传话给大郎。
一定尽快将书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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