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郡主面前如何容得你胡言乱语!”
三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同时对着姜晴而去。
“四妹妹似乎是受了刺激,想必是被前日身边好友的举动吓到了吧?可是头疼脑子昏沉?”姜昭若有所思地开口,一双清眸定定地看着姜晴。
姜晴被她一看,呼吸骤然乱了,那日她并不知道是谁在她脑后击了一下让她陷入了被动的境地,这两日一直不敢妄动只敢在祖母跟前撒娇讨好,憋屈地看到姜昭就忍不住心中的火。
她的头确实因为那一击隐隐作痛,姜昭如此说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不,她若知道肯定会对长公主说……
“四妹妹不开口说话想必一定是如此。既然脑子有了问题,那就好生在自个儿房中养着吧,头不疼了再出来。”姜昭面带担忧,怜悯地最后看了她一眼,坐上软轿扬长而去。
她撂下一句话,姜晴接下来起码有一个月的时间都得老实待着。
坐在软轿上,姜昭眯着大大的眼睛,偷偷笑了一声,陆表兄若是知道自己给姜晴禁足了,会很开心吧,他一开心,那她就可以趁机提出……
“装着古书的匣子带了?上好的笔墨澄心纸可拿了?”快到三房的住处,姜昭忍不住又问。
“带了,拿了。郡主您就放心吧。”金云眉间闪过一分无奈,不厌其烦地又回答了一遍。
姜昭嗯了一声。
软轿停在三房,此时三婶娘正在和自己的一儿一女用早膳,而姜三叔宿在姨娘的院子刚刚胡闹一通。
一听传报明月郡主到三房探望重病的婶娘俱是一惊,正房的婆子连忙请郡主进去,后院姜三叔得到消息也赶紧叫水沐浴。
“我不过是病了一场,如何能劳烦郡主来看我。快给郡主上茶,五娘,七郎,快向郡主行礼。”三夫人看到姜昭显得格外的激动,越是小心翼翼越是知道这位侄女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自家人,三婶娘不必多礼。五妹妹与七弟也继续用膳吧。”姜昭让人将药材拿上来,语气温和。
“三婶娘病的严重,这些都是宫里的药,怕是有用到的时候。”姜昭歪在椅子上,眸光微动,没有像老夫人一样揭穿三婶娘的所谓病重。
“郡主想的周到,这药材合适的紧。”三夫人有些受宠若惊,这还是姜昭第一次来看望她。
“嗯,得用便好。”
姜昭笑意盈盈,眸中漾着光,手指点了下一个古朴的小匣子,“还有一件事要问问婶娘,三年前秋闱金陵头名的陆表兄可是住在此地?我从舅父那里得了几本古书,十分喜欢。古书难得仅一册在世,我听闻陆表兄书法了得,想请他帮我抄一册留下。”
“我这就让人去唤大郎过来。”几乎是姜昭话音刚落,三夫人就急着开口。
姜昭摇头拒绝了,“不必劳烦婶娘了,我去一趟即可,笔墨纸砚也顺便带过去。”
“好,好,大郎马上就要参加春闱,多读些古书正正好。”
……
姜昭一走,三夫人的脸上多了几分光彩,看着一儿一女的目光亮的吓人,“你们要多多和郡主相处。”
不一会儿,姜三叔也急冲冲地到了,得知姜昭去了陆照那里,拍拍三夫人的手言她有一个好外甥。
三夫人嗅着他身上的水汽,眼底微有厌恶,嘴中却柔声道,“是啊,我这外甥念着我,前不久还说七郎念书有天分,该在身边放一个一心向学的伴读。”
“你说得对,我记得旁支有几个读书不错的苗子,苦于关系太远不能到族学,就让他们陪七郎去吧。”
姜昭从三房的正院过去陆照住的小院没有再坐软轿,她慢吞吞地一步一步走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不停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越往前走,四周也越是偏僻。最后,姜昭走到一座靠着竹林的小院子,这院子只有一进三间房。
抬眼看过去,三间房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清俊无双的陆表兄同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正坐在一起用膳。
似乎是察觉到了动静,陆照抬头,深幽的眸子立刻看过来。
姜昭翘了翘唇角,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金黄色的晨光照在她水粉色的衣裙上,映着她身后的绿意,生动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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