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即便是再弱小的剑意,也没人会舍得将其从自身剥离,倒是不防许半生今日竟然奠出了这样一道徒有其表的剑意。
以白亦之对剑道的理解,他也已经看出这道剑意是飒剑意,其中的气势,正是剑气宗所有。
他略一思索,便知道了答案,便道“真是没想到,你与剑气宗果然关系不浅,钟含风那个蠢货竟然舍得将他修成的第一道剑意剥离下来转送给你。他果然是修炼蛮剑意修坏了脑子,呵呵,蛮剑意号称天下第一剑意,威力无穷,但却会让修炼者喜怒无常。没想到这蛮剑意还会让人坏了脑子。”
“钟前辈一心只修蛮剑意,这飒剑意是他在金丹期时所修,于他而言根本没什么用。他送我这道剑意,是因为他对剑道的理解,前辈认为剑意越多越好,可钟前辈却认为剑意必然无双。晚辈不知谁对谁错,但无双剑意是钟前辈的道,前辈也未必就一定是对的。”
“你一个区区筑基,又哪里懂得什么叫做剑道。”若是说其他东西还好,偏偏许半生跟他说起了剑道,白亦之一生只与剑为伴,自然不容任何人在自己面前置喙。
许半生冷笑道“我一个筑基当然没资格说什么剑道,可至少我拿出了剑意,还望前辈实现承诺,放我与师兄离去!”
白亦之简直要被气死了,可他一代剑神,自诩仙庭之下第一人,说出去的话便犹如皇帝的金口玉言,自然不便反悔。
他指着许半生,连点三指,道“也罢也罢,今日被你小子使诈得逞,好,我放你离去。”
“还有我师兄!”许半生断然道。
白亦之怒道“我只说放你师兄与你离开,却没说让他继续与你同行。那个谁,你现在就给我驾乘飞舟掉头回去,若干不从,我定斩不饶。而你,许半生,你给我自行前往剑气宗,我在那里等你!”
许半生愣住了,的确,他钻了个空子,以钟含风赐他的这道徒有其表的飒剑意骗了白亦之放自己和庄昕离开,可白亦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抓住刚才他话里的漏洞,竟然不让庄昕与自己同行了。
此去剑气宗不下百万里,若无飞舟,仅凭飞剑,也不知道要飞到何年何月才能抵达。
庄昕更是傻了眼,许半生才筑基九重天的修为啊,即便是他现在立刻顿悟,结丹成功,也只是金丹一重天而已。此行路途遥远,一路上也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一个金丹一重天,实在是太危险了,随时都有可能陨落。
他当即颤抖着声音喊道“剑神前辈开恩啊,我这小师弟修为尚浅,此去剑气宗不下百万里,一无飞舟,二无助力,一路上危难重重,他又如何可能平安抵达剑气宗?只怕会因此死在途中。还望剑神前辈开恩,收回成命。”
白亦之冷笑道“此子牙尖嘴利,连我都着了他的道儿,我看这世间也没有他那张嘴摆不平的事情。既是嘴皮子厉害,那就用嘴开路,前往剑气宗!不得废话,你给我掉头回去,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庄昕只觉得两眼发黑,心道若是自己就这样回去,该怎么跟师父和掌教交待啊?
许半生此刻也冷笑道“前辈无非是想让我心生畏意,好自食其言。前辈让晚辈自行前往剑气宗,晚辈认了。可我这师兄,他若就此回去,只怕无法跟师门交待。剑神前辈若还有一点儿前辈的矜持,便让我这师兄与前辈同往剑气宗。前辈此前不是要与晚辈打赌,看看晚辈仅凭这双肉腿能否在半年内赶到剑气宗么?这赌晚辈与你打了,半年内,晚辈必然赶到剑气宗面见前辈。届时,还望前辈再不要为难我们师兄弟二人!”
白亦之再度被许半生气笑了,他当然不会知道许半生敢这么说,是有着绝对的底气的。要说修为,许半生连金丹不到,自然是不值一提,可要说实力,他自己独战一名金丹中期就不在话下。这三年来,他的修为虽无半点突破,可实力仍旧在稳步增长。三年的时间,许半生巩固了五行神变的第三变枯木变,有人若想杀死他,就必须先破了他的枯木逢春之术。而且,自在诀也在这三年里在其身体表面增加了十五个孔窍,许半生又修成了三般变化。
担山禁水借风。
这三般变化虽然依旧不是什么攻击术法,可用于历练赶路,却都有神奇之效。
而且他体内还有一名金丹,一名元婴的武士傀儡,真要动起手来,说句不好听的,庄昕也不是他的对手。甚至他还有三级符箓傍身,哪怕遇到元婴中期,也未必就活不下来。这一路上虽然艰辛苦难,可对许半生而言,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白亦之一字一顿的说道“好,我便也坐一次飞舟,算起来,我也差不多有一千八百年都没有坐过飞舟了。小子,我在剑气宗等着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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