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他这一辈子唯一接触过最亲密的女子,但是若是对方愿意,又有何不可呢?
……
生活,就是在磨合中,将对彼此重要的人,逐渐的融入到每一个人的骨头缝中的过程。
一个厌倦了男人袭扰,阅尽沧桑的女子,一个淳朴的若一张白纸,却是赤胆忠心的男子。
他们今后的道路,只有靠彼此的扶持,才能走的下去。
就好像这一架驴车,山野间,绕过无数的沟渠,却总是向着一个唯一的目的地前进。
如此甚好。
……
当笑忘书的身边顾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的时候,这画面却如同卡屏一般的突然熄灭,又瞬间的亮起。
这一变……富丽堂皇。
这个世间,最简朴的帝王,现在却是一头白发,歪靠床前。
而他的身前,却是跪趴着他仅存活下来的三个儿子。
曾经年迈的雄狮已经老去,那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各自的身强力壮的孩子们,急切的想要登上这个……能够创造历史的舞台。
只可惜,这是人的战场,靠的是智慧的头脑,以及各方因素所造成的势,而不是简单的野兽般的雄壮威武,只需要年轻的体魄就能办到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此时的赵匡胤,重病缠身,但是这个国家,依然还在这个年迈的帝王的手中掌握着。
经年不变的福宁宫,摆设如同顾峥离去时的一般,没有过多的变化,但是站在赵匡胤身后的王继恩,却是挂上了人到中年的风霜。
在堂下跪着的三个儿子所看不到的地方,还有着如同阴暗中的老鼠一般鬼祟的皇城司的存在。
只有这三个人当中的最终的胜利者,才能在赵匡胤死后,真正的掌握到新一任的帝王的手中。
所以,榻上的赵匡胤说出了一个关系到宋国今后的命运的决定。
“今日中将你们三个叫过来,是要说一下立太子的决定。”
“而这一决定之所以提前在宫内与你们知会一声,只是不愿意让我的儿子们认为我的决定是突兀的。”
听到了上首赵匡胤的话语,三个儿子的表现却是截然不同。
早已经年近而立的大儿子,脸上挂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惊喜,而自小体弱的二儿子,却是一脸的木然,仿佛没有听到刚才父王的话语一般,面无表情的反倒是将头垂的更低了。
只有这最年轻的赵德芳,与旁人的反应是截然不同,这个胡须上还只是绒毛,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小伙子,却是一下子抬起身来,用满是不解的语气阻止道:“父王,不可啊。”
“您今年满不过五十多岁,正是那壮年时刻。”
“这保养得当的君王,是代代皆出,对于他们的年龄来说,父王您还很年轻啊。”
“整个宋国还需要在您的带领之下,继续走着让它更加强大的道路。”
“而,你的孩儿们还是太过于年轻,没有经验和能力能够支撑这偌大的国度啊!”
这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待到王娘娘那个曾经历经艰险才生出来的,最受赵匡胤喜爱的第四子赵德芳,将这一番话说完了之后,这才有些惶恐的跪在地上用膝盖往前挪了一步。
满是担心忧愁的询问到:“父王,难道说您的身体?父王,您一定要保重啊!”
说到这里的赵德芳,竟是焦急到了眼圈要红了的地步。
而这般的孺慕之情,也让靠在榻上的赵匡胤满意极了,他拍了拍一旁的靠枕,带着三分的温柔安抚道:“无他大碍,只是上了年纪,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样的罢了。”
“再说了,雏鹰总要飞翔,我早早的退下来也能给真正的坐在上边的人,做出一点点引路指航的作用啊。”
“放心吧,你的父王,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还想过几年儿孙绕膝的普通人的轻松生活呢。”
说道这里的赵匡胤又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微笑,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的说出了他那个至关重要的决定。
“你怎么又知道,我决定的下来的这位继承人,不是能为这个国家带来最大的好处的最为合适的君主呢?”
“因为我想要立的新宋国的太子,就是你啊,赵德芳,我年轻的四子。”
当赵匡胤将这一决定最终说出了口之后,那跪趴在地上的第二子,竟是胳膊微微一颤,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的,木然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个年纪最大的儿子,反倒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
那脸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只表达了一件事情:为什么不是我?
只有赵德芳是真正的震惊,震惊于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以及震惊于自己的父王这一不符合逻辑的决定。
看到了堂下几个年龄合适的儿子是这样的反应。
赵匡胤竟是有一点点的愉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