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师傅他老人家的面前侍奉呢,商量封庙的事宜。”
“知道了!你们先顶住,千万不能让难民们冲破我们的庙门,否则大家一起玩完,全都饿死在这大灾之中吧!”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的朝着后殿的方向跑去,这个时候,是大师兄与师傅参禅的时候,这两个人雷打不动的,都要在一起待上一个时辰。
但是等到朱圆章跑到后殿的时候,却发现他家的大师兄,早已经将听到了他的高叫,同时有些惶惶不安的师傅,安顿好了,自己在殿门口等待着他的出现了。
“被难民逼回来了?”
“回来了。”
看着立刻念头耷拉脑的朱圆章,顾铮接着问道:“上山的难民有几何?”
“一两百人。”
“可有强人混迹其中?”
“无,多是周围拖家带口的乡人。”
“可是仓皇无助,破釜沉舟,前来寻求庇佑之人?”
“是,可是,咱们寺庙。”
“这你不用管,离开这里之后,你自不在是庙内之人。”
“格局看开一些,才能办更大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寺庙既能容纳你这等当世之主,区区一两百的普通人,对于这种寺庙,又有何难的?”
被顾铮的镇定自若给弄的莫名羞愧的朱圆章,从此日起,就学会了喜怒不显于色的本领。
而现在的他只想弄明白,在这般危机的情况之下,他的大师兄应该怎么办。
可是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就知道刚才他是瞎操心了。
因为他的大师兄不想办法躲藏起来,反倒是领着剩下的僧人齐刷刷的走到了皇觉寺的庙门口,如同是迎接朝圣的人员一般,安静的等待着这些衣衫褴褛的周边难民的到来。
此情此景,反倒是让那些早已经做好了冲击寺庙,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的灾民们,都楞在了距离皇觉寺大门只有十步路的山路空场之上。
没有一个人敢率先踏上一步,也没有一个人敢冒头说上一句。
他们只是有些敬畏,甚至是有些后悔自己这般过来,竟是就这样的僵持了起来。
实在是带着身后的几名僧人的顾铮,气场太强,他此时只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僧袍,依然是提着片刻不离手的菩提子,满目的慈悲,一脸的悯人。
但是他的周边,却莫名的笼罩着生人勿近的淡漠生死的气场。
突然,这般安静的对峙瞬间就被打破。
因为一阵山风刮过,竟是在顾铮的周围形成了一阵旋转,那些气流仿佛格外的青睐他一般,只是从他的身旁经过,吹起他的僧衣,竟是半分未沾身上一般。
越是如此,常人越是畏惧。
更何况,在这么多个月的顾铮的大开山门的影响下,这周围的百姓们,很自然的就了解到了皇觉寺的几分灵验。
以及这里的僧人们,比旁的小庙多了几分的能耐。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被逼的真的没有了活路,他们也不愿意朝着这个寺庙的方向进发。
更何况,能在这里出现的人们,多数还是对皇觉寺有所信服的人。
他们只是单纯的想来这里问一问,在这般的大灾之下,他们还有的活吗?
所以,在听到了接来下,朝前跨了一步的无欲大师的慈悲为怀的询问时,不少年老的信徒们,竟是泪流满面的呜咽不止。
“贫僧知晓山下大乱,三日前定下封山的日期。”
“特在此庙前等待与我寺有缘之信徒,接引进山,封山锁路,共渡难关。”
“不知诸位施主,现如今还有气力,随贫僧入寺,共同封山吗?”
“呜呜呜。”
“感谢大师慈悲为怀!”
这一百多人的逃难方阵,竟是一个个都呜咽了起来,又不少携着老母幼子而来的壮汉,竟是以为要与这里的僧人一番恶战才行。
他们虽不想对着家中老人都十分虔诚膜拜的皇觉寺下手,但是在个人的生存面前,也只能先让大家活下去才是根本。
至于以后,大不了为这些冤死的人们上上几株香,以赎他们迫不得已的罪过罢了。
正是因为乱世的不易,以及人心的难测,顾铮才早有预见的将第一拨人引进来,再封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