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朱赞仪点头道。
雷填不禁催促道:“叛王大军距离桂林府,已不足百里;其骑兵前锋可能还将提前抵达。值此危急关头,下官等不敢有丝毫怠慢,以免王子殿下陷于危境之中。还望王爷下令,叫夫人王子尽快收拾行囊,咱们今日便启程!”
朱赞仪道:“一个时辰后,你叫官军护卫来王府北门接人。”
雷填拜道:“下官遵命,请告辞。”
……不出一个时辰,耿浩、雷填等一队人马便来到了靖江王府门楼外等着了。
之前江阴侯吴高统兵,耿浩是没有一丁点兵权的。因为老丈人觉得他毫无战阵经验,怕坏正事,便叫他在中军跟着做一些传达军令之类的事;同时增长见识、习习行军布阵。
但现在耿浩摇身一变,立刻凌驾在了回城残军的所有武将之上,俨然成了这股残兵的实际首领;盖因广西巡抚等官员认可之故。
那些骑兵残军人马有武将,但都是低级武将;巡抚雷填谁也不认识,相较之下,雷填更愿意相信出身好的勋贵,比如耿浩……大名鼎鼎的开国功臣长兴侯之嫡孙,江阴侯吴高之女婿!虽然长兴侯已家破人亡,江阴侯也投降叛贼了,但在官场人眼里,他耿浩还是比一般泥腿子出身的军户可靠。
等了许久,王府门楼里出来了一队车马。
这时,耿浩便听到雷填以一副自己人的口气沉声道:“咱们得走快一点,所以那些马车是累赘!不过咱们先别开口,出了城之后,到时候再劝靖江王府的人弃车乘马。”
耿浩忙点了点头,抱拳一拜。
雷填见勋贵对他那么敬重,脸上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耿浩这几年虽活得如同丧家之犬,但见此状况,心里也不禁想道:贵族就是贵族!
车马靠近了骑兵队,前面一个文官上来见礼,大伙儿相互寒暄了几句。
就在这时,一辆华贵马车的窗帘被挑开了,里面一个年轻的贵妇把脸露了出来;从窗户看进去,里面还有个穿着团龙袍的几岁小男孩。看样子那妇人便是靖江王的夫人之一耿氏,孩儿便是靖江王的长子朱佐敬。
“耿将军,听说江阴侯被将士胁|迫,降了叛王。我有一句不当问的话,还望勿怪。你为何不跟江阴侯一起过去?”耿氏轻声问道,她似乎提心吊胆的。
这些王府里的贵妇,几乎不出王府大门,出远门时胆子肯定比较小。
耿浩被忽然一问,心中顿时便想起了他的表妹沐蓁,那精致俊俏的小脸那么美妙、婀娜的身段如此诱|人,笑声如铃、如同仙女!
而且在汉王出现之前,他们俩明明是门当户对十分般配,上辈人便定好的美事,他们彼此之间也是情投意合两小无猜。直到那好|色之徒出现,便完全破坏了一切。
一想到沐蓁被抢走,甚至可能已经主动投怀送抱、把那光滑玉白的肌肤拿给别人抚|摸,耿浩的心便在滴血。他无法控制地想象到那不堪的场面,沐蓁在别人身下喘气,遭受着那壮汉的肆意蹂|躏,她不仅不知耻还陶醉其中!想起表妹的声音那么好听,吐出的却是肮脏的词儿,此时耿浩心里五味杂陈,简直戾|气横生。
他不仅仇恨汉王,也恨沐蓁;他对沐蓁巴心巴肺那么好,却得到的是背叛!背叛,实在是伤人最深的利剑。
在这一刻,耿浩恨所有女子,暗骂她们全是荡|妇!正如圣人之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对于这样的仇人,耿浩简直跪不下去,每当一想到那屈服的场面、内心的耻辱感便深入骨髓。所以他怎会去投降汉王?
但他不必要把那些旧事说出来。耿浩沉住气,便抱拳道:“回夫人的话,先祖父虽是能征善战的长兴侯,但在下从小读圣贤之书,明白忠孝大义。普天之下,忠君为上,忠臣方为上上等之人,在下岂能因私情而不顾大义?”
“好!”耿氏不禁赞了一声,“耿将军出身显贵,知书达理,文武双全,又是一表人才,真乃圣上之良臣,国家之幸甚!”
虽然知道这夫人只是在说好话,但耿浩听在耳里仍旧十分舒服,他当下便款款执礼道:“夫人过誉了。您尽管放心,本将必誓死护卫夫人与王子,不负靖江王之信任。”
耿夫人赞许地点了点头,轻轻放下了帘子。
雷填便下令道:“事不宜迟,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