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逢吉是怎么勾结海贼、干了些甚么事,又是如何被查出来的?朱高煦摸着中间被撕掉的地方,皱眉沉思了许久。
关键是,北镇抚司的卷宗、为何会被人撕掉几页?
……朱高煦把册子用手帕擦拭了一番,重新放进怀里,然后就出了书房。
他径直来到后宫,向东侧的廊房建筑群走去。姚姬住的院子那道院门敞着,朱高煦便走了进去,见一个宫女正坐在檐台上洗衣裳,另一个宫女正在扫院子。
她们抬头一看,洗衣裳的宫女立刻站了起来,另一个丢了扫帚、屈膝道:“奴婢拜见王爷!”
“姚姬在屋里?”朱高煦问道。
一个宫女道:“回王爷话,姚姑娘在里面,奴婢马上进去叫她。”
话音刚落,姚姬已走到一间房门口,看了一眼朱高煦,她款款行礼道,“妾身未能迎接,请王爷恕罪。”
她上身穿着浅红半臂,下身白色襦裙。她的秀发已长到了脖子,却还不能梳起发鬓;今天她也没戴帽子,头发看起来却是清爽柔滑,好像是中学女生的头发似的。朱高煦见状、只觉得有几分异样。
他点头道:“咱们屋里说……你们不用上茶了,忙自个的事罢。”
宫女们答道:“是。”
朱高煦走进屋子里,便听到了一声“瞄”的叫声,那只猫却比姚姬的头发还长得快,已经是大猫了。这间房里有一道隔扇,隔扇外面有一把椅子和一张桌案,椅子上垫着软蒲团、桌案上摆着墨迹未干的纸和笔砚等物。
他转过身,先把房门关上了。
姚姬见状抿了一下朱唇,不动声色地走到窗户边,把窗户后面的帷幔也放了下来。朱高煦愕然,脱口道:“我不是想做那事。”
姚姬脸顿时一红,又把帷幔挂了起来,轻声道:“我也不是……”
“咱们到里面暖阁里说。”朱高煦指着隔扇道。
姚姬便跟了进来,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朱高煦在一条腰圆凳上坐下,沉吟片刻才道:“姚姬还记得自己出生之地么,是不是苏州府长洲县?”
“是。”姚姬应了一声。
朱高煦沉声道:“姚广孝也是。”
姚姬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他是我同族叔公。我以为,王爷之前就已猜到我们是亲戚了,都姓姚。”
朱高煦道:“我还知道一个长洲县的人,也姓姚。”
“哦?”姚姬修长的眉毛微微一挑,好像有点紧张的样子。
朱高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寻思她可能还有个姓姚的同党?他又道:“此人是苏州府长洲县人士,原来是个锦衣卫百户,后因私|通海贼陈祖义获罪,此人与子、女一并不知去向,其妻于家中上吊自尽……”
他顿了顿又道:“此人名叫姚逢吉。”
姚姬的脸色忽然变了,她一双大眼睛瞪在那里,身体仿佛一下子僵了似的。
片刻后,姚姬用颤抖的声音道:“他在何处?”
朱高煦摇头道:“不知,朝廷曾悬赏缉拿,但至今尚未归案。没人知道他究竟在哪里。”
姚姬忽然坐到了床边,怔在那里。这姑娘好像今年才十七岁,不过平素举止很沉着从容,像今天这样丧魂落魄的样子,朱高煦几乎没见过。
朱高煦终于把自己大胆的猜测说了出来:“令尊名叫姚逢吉?”
姚姬看了朱高煦一眼,点了一下头,“我本来记不得了,后来问别人才知道……王爷从何处得知?”
朱高煦得到了确认,遂把怀里的卷宗拿了出来,递过去道:“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旧档。”
姚姬起身来拿,目光久久在朱高煦脸上回旋,“王爷在帮我寻找我爹么?”
朱高煦不置可否,他也是偶然得到的东西,更不知杜二郎为何要弄这卷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