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掌柜浑身忽然一动不动,愣在那里,接着又陪着笑脸道,“不太清楚来历。”
朱高煦道:“给我看看当票账目,我再买几样东西,价钱你说了算。”
“这……”掌柜沉吟不已。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当镯子的不是什么乐伎,实不相瞒,确是姓杜,咱们都叫他老杜。”
朱高煦道:“我给你一百贯钞,你带我去找老杜何如?”
掌柜抬头望向门外西垂的夕阳,摇头笑道:“饿怕有命拿钱没命花哩!饿在城里安安生生的,与你素不相识,这会儿出城去多凶险。”
“那倒也是。”朱高煦点点头。
就在这时,朱高煦忽然抬起手就是一拳,“砰”地打在掌柜的下巴上,顿时“喀”地一声发出骨头错位的响动。那掌柜闷哼一声,肥胖的身体便软软地往下倒,“扑通”歪倒在地。
朱高煦用拇指和食指含在嘴里,鼓起腮帮吹响了一声。然后人便奔到了木柜后面,见那两锭金子落到了地上,他便捡起来塞进怀里,然后在柜台下面找到一本账目薄塞进怀里。他搂起掌柜沉重的身体,猛地扛了起来。
一辆马车赶到了门外,侧面堵在门口,外面传来一声口哨。朱高煦立刻扛起人奔到门口,径直将人放进马车,自己先拍了一下车厢木板,便矫健地跳了上去。
“啪”地一鞭,前面的韦达便赶车走了。
朱高煦在马车里,先拿绳子将掌柜绑了个结实,伸手在他的下巴上摸了一阵,用力一捏“咔嚓”一声,然后拿布团塞住嘴,又用布条勒住。
他接着便将人放进了一个有呼吸孔的大木箱,依旧绑住木箱。一切办得十分利索,早先就准备好了的。
韦达赶着马车,沿着一条石板路来到河边。一艘乌篷船里的王斌也出来了,上来与韦达一起抬箱子上船,几个人默默地干着活,完全不需要语言……此行一共四人,全是军中大将,连宦官郑和也是能带兵打仗的人。
朱高煦则上前,将马匹从曲木上解开,在马|屁上拍了一巴掌,放生了。
前后没有一点耽搁,几个人重新跳上乌篷船,郑和马上就划船离开了河边。朱高煦等人则将装人的箱子抬到船底,上面盖上木板,重新将装着景德镇瓷器的箱子放上去。
趁关城门之前,他们划船到了水门。那里有官府的人守着,城里没什么事时,衙役们几乎只负责收钱,货物进出城门要照数量收税。眼下江西地面尚算太平,朱高煦等人划船进城时,就只被收了钱,连查验也省了。
岸上的一个官差伸手招呼船只停靠,那官差先瞧了一眼乌篷船的吃水深度,弯下腰往里瞧了一眼,便道:“钱百文。”
郑和站在船头,放下双桨,痛快地掏出一串铜钱递了上去。
官差拿了钱,马上伸手一挥!
乌篷船便顺利地出了水门,往信河河面上划去。夕阳西下,最后的霞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分外漂亮。朱高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回头望着余干县城那边,只觉古城在夕阳下显得愈发灰暗。
等船慢慢航行远离城池,夜幕也渐渐降临了,郑和把船上的几只灯笼点燃。船板底下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朱高煦等人遂搬开东西,将掌柜从箱子里放了出来。
朱高煦挑开草帘,指着外面的光景,看了掌柜一眼,“现在咱们已经出城了。我弄开你嘴里的东西,别嚷嚷成么?”
掌柜使劲点头。
“唰!”王斌忽然从角落里拔出一把单刀来,掌柜的眼睛瞪得溜圆,“呜呜呜”地发出声音,不断摇头。
朱高煦便把他嘴里的布条和布团都弄掉了。
“绿林好汉饶命!”掌柜的被放开后,径直就说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