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大哥高贵不高贵的云二心里明白,如果从内心出发,自己兄弟两比大宋绝大多数的人心理更加的肮脏。
在大宋一诺千金几乎是一种常态,在后世几乎见不到这种人,只要出现一个就赶紧放在神坛上供起来,因为稀少所以才会让人向往。
在大宋,一个人站在街上吼一嗓子说自己要银盘子银器摆一顿家宴,立刻就会有酒楼的伙计大声的应承下来,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银器和食物一起送到,然后就走了,不会问主人家要什么收条之类的东西。
酒楼第二天去拿银器的时候保证不会缺少一件,如果损坏了主人家也会照价赔偿,双方把买卖做的有情有义的让人羡慕。
云二不敢想象在后世会发生什么,银器里面混上几个铅做的东西简直就是顺理成章,如果摆宴席的人家背着银器跑了这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大伙计他们即便是不要命也会守护云家兄弟的名声,虽说这和自己的利益攸关,他们这样的行为依旧让云二有些感动。
现在他终于感受到了大哥身上背负的责任了,也明白大哥为什么一定要固执的去海上发展的原因了,不管是谁肩膀上背着这么厚重的一份责任都不会把所有人的安全和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的。
海练子和老孙的寒暄已经到了尾声,前面就是海港了,巨木钉制的长码头已经看得见了,水手和伙计们正在降帆,船老大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竹篙已经准备将船停靠在码头上了。
“老孙。喝了你的酒,老子也不白喝,看你刚来告诉你一件事吧,黑山岛上就要建立市舶司了。”
老孙愣了一下道:“什么时候的事情?谁在黑山岛上建立的市舶司?难道是苏拉海牙?他疯了?”
海练子笑呵呵的道:“兄弟我的这个消息绝对准确,黑山岛上确实要建立市舶司了。听说来的人是一个叫做孙散曹的契丹人,苏拉海牙现在明面上是人家契丹的官员,所以不会阻拦这个孙散曹的。”
老孙笑道:“契丹人这是在学我们大宋啊,他也不看看有没有可比性,我们大宋按照我们商贾的话来说就是世界货物的集散地,我们是卖家也是买家。
只要是商贾就没有不想进入大宋国内做生意的。所以我们才会乖乖地缴纳税款,为的就是去内地赚更多的钱,他辽国有什么?毛皮,人参海东青都在辽东,战马现在在大宋都已经泛滥了。吐蕃人恨不得把他们所有的马匹都买到中原去,更不要说大宋新得到的滇西草原上据说已经被战马给盖得严严实实了,他们凭什么建立市舶司?”
海练子笑道:“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信不信的你自己看着办,这个孙散曹听说连大爷我都不放过,没本钱的买卖他也要插一手。你这个本家还真是够狠的。”
老孙大笑道:“收我们的税也就是了,你海练子的税怎么个收法?难道派人在你船上蹲守,你每做一笔没本钱的买卖他就记录一笔?以老夫看他这是在找死。说不定不用我们出马,苏拉海牙就会要了他的命,他好不容易才让黑山岛繁荣起来。要是没了商贾和你们,他上那里去聚集足够的物资去?”
海练子笑道:“望望风水再说……”
说完话,他的船就转了一个漂亮的弯朝另外一边的码头靠了过去。
大伙计黑着脸对云二道:“二少爷这个孙散曹是活的不耐烦了,敢收咱家的税,到时候大家一起暴动一下砍死他。”
云二从甲板上坐起来,笑着对刚刚爬上甲板二层的孙掌柜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个孙散曹来者不善啊。”
孙掌柜皱眉沉思了一阵子,又看看大伙计。大伙计也摇摇头,孙掌柜就道:“二少爷您不必烦恼。总之是一个无名之辈,在您面前连条狗都算不上,划不着为他动心思。”
云二摇摇头道:“老孙,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要说这个孙散曹,就要从前唐说起,这可不是一个你说的简单货色。”
苏掌柜尴尬的摇摇头道:“老奴实在是不知,还请二少爷明示。”
云二笑道:“很早以前契丹族的人们都是有名无姓的。
契丹族传说中的三位精明能干的国主名为:乃呵、口呙呵、尽里昏呵,并没有姓氏。
契丹史中记载的阻午可汗、鲜质可汗、昭古可汗也是以名字来划分的。记载:“契丹族本无姓氏,惟各以所居地名呼之”。
即使在北魏、隋唐时期,契丹族已经逐步发展壮大,但仍然没有出现姓氏。那时,人们区分不同的地区是依靠部落的名字,如:悉万丹部、何大何部、具伏佛部、郁羽陵部、日连部等等。即使是契丹的统治者,也没有自己的姓氏,比如耶律阿保机的祖父匀德实、叔父述澜,德祖国撒刺的都只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