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华也是个好酒量,喝到后来舌头大了,话也多了。他老婆笑着过来扶着往屋子里去。贺子健也赶紧过去帮忙,等他出来,就看见陆某人靠在椅子上哼歌,手里的筷子一下一下地敲着木椅扶手,跟着节奏有一句没一句地唱着,也不知道哼哼个什么。
陆渐红这样的醉酒,贺子健还是头一回看到,他非但没有觉得好笑,反而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难受之感。
算起年龄来,陆渐红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自己虽然是他的秘书,工作的压力不小,但是与陆渐红相比,简直就是一种享受,陆书记要掌控的是全局,还要时刻提防着从暗处射来的冷箭,还要想着发展,这样的压力如果换了是他,简直无法承受。
可以看得出来,陆渐红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只求一醉,这是一种压力的宣泄,他平时难得有喝醉的时候,不仅仅是酒量大,他的控制力还是很足的,不说不闹,就是睡觉。今天的异常,很大程度上反映出陆渐红对当前双皇市的局面,感受到一种无法全盘掌控的压力,而孟秋华这边的胜利,则给他的心情打开了一道宣泄的口子。
贺子健架着陆渐红上了车,谭夫人站在门前报以一个憨厚的笑容,目送贺子健贺车而去。
米酒的后劲不小,陆渐红在车上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车子开回清水湾别墅,天还没有黑。牛达正扒拉着盒饭,见车回来,筷子一放便迎了上去。
见陆渐红烂醉,牛达皱了皱眉道:“贺秘书,陆书记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贺子健叹了一声,这说来话就长了,不过看陆渐红睡得正香,不忍叫醒他,道:“牛哥,咱们把车开进去,让陆书记好好睡一会吧。”
说罢,他又是一叹:“陆书记难得能睡得这么熟。”
这一句话,说得牛达鼻子一酸,虽然陆渐红人前人后都显出一副沉稳的样子,但个中艰辛,恐怕也只有他身边的贺子健一个人知道。
陆渐红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见自己还躺在车上,而前方则坐着两个黑影,从轮廓上看,正是贺子健和牛达。
他俩在车上守着,怕陆渐红有什么需要,陆渐红心头一阵感动,爬了起来。
听到陆渐红的动静,两人在前排回过头,牛达道:“哥,你醒了。”
贺子健道:“陆书记,你给您倒杯水去。”
在陆渐红睡觉的这段时间,牛达和贺子健聊了很多,都是关于陆渐红的,很多很多,贺子健对陆渐红也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知道他这一路走来,颇为不易,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服务这位令他钦佩的领导,力所能竭地为其排忧解难。
“不用了,咱们进屋去。”陆渐红打开车门,脚下还有些打晃,妈妈的,喝了三十多年的酒,小阴沟里翻了船,居然被米酒撂倒了。
睡了几个小时,酒精的作用基本已经散去了,但是舌头上的反应还是有些迟钝,龙山茶喝到嘴里也感觉不到香气了。
三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一阵,此时他们更像是朋友了,聊天,这也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法,正聊着,听到外面有人大叫:“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