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徒元睿“明儿个起我就回府里,让她每日过府来就是了。敬茶一事也就算了。”
徒元睿方笑了拱手一礼道:“玉儿年幼有劳姑祖母教导,元睿在这里谢过!”
“罢了,你小子的礼我却是不敢受。玉儿是吗?明儿个记得来就是。”说完就带着孙女转身离开了水榭。
黛玉这才拉着徒元睿的袖子蹙眉发问“睿哥哥,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何曾要拜长公主为师,还有为什么不告诉我。”
“玉儿你本来就还小,正该进学,陈姑姑虽好,但到底不能教导你。文慧姑祖母学识渊博,不逊于那些大儒,她肯用心教你,比其他人好很多。”若是依着永安王府的权势要请一位先生简单,但是有能耐的男子谁愿意去教导女子,且就算肯教,到底立足不同,尤其让那些人去教黛玉一些不好的东西,倒不如不要的好。他思虑许久方下了决心,求到了文慧长公主的身上。
徒元睿携黛玉回了马车上才细细的同她说起文慧长公主之事。
“文慧长公主曾为祖父的上位立下大功,所以在天启元年她曾参与政事,当时天圣皇后刚去不久,朝中众人也无人对此提意见。后来皇祖父驾崩,皇伯父即位,当时皇伯父也不过十六岁,虽算不上少主,但因为皇祖父去的突然,到底有些不稳,还是文慧大长公主出面平定了朝堂,待到皇伯父皇位稳定之后,她就抽身不再过问。算起来也有三十多年,因而如今记得的人也不多了。姑祖母她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女人,但她又是一个最聪明的女人,历朝历代不乏染指权利的女子,但只有姑祖母能够拿得起亦放得下。”徒元睿对文慧长公主的推崇并不是没有来由的。
就是黛玉自己听了也对这位长公主心生向往,她的人生其实一直很简单,只听就能想象那份人生的波澜。
黛玉到底被徒元睿说动,次日却是往文慧公主府去,不再提拜师之事。黛玉在公主府日久,也就同文慧长公主的孙女,玥郡主关系和睦起来,都是年纪相仿的小姑娘,虽开始的时候有些不睦,但见对方都不是那等俗人,渐渐的也就亲密起来。
时光匆匆而逝,一转眼就是三年,黛玉十四了,离及笄也就只有一年。这三年她随文慧长公主学习,闲暇了就同好友相聚,寿安伯府的姑娘蓝茜,文慧长公主的孙女孙玥,定国公府的陈筱,宫中的长泰公主,众人倒是时常相聚,偶尔北静王府的水韵亦会参加。这几年黛玉同她不算好,却也不算多难,只是情分一直一般。
倒是今年,水韵终于要成婚了,未婚夫却是黛玉曾见过的柳梦然,初闻此信,黛玉有些不大相信。但后来细想,到底是别人的事情,又兼有当年的事情在,她亦不好多言,只私下里到底拉着徒元睿问起这桩婚事,让徒元睿笑话她何时亦这般好闲事,恼得黛玉连着两日没理她,同陈王妃跑去庄子上小住。还是陈筱的帖子才把人请了回来。
轿子从定国公府的侧门进去,绕过画壁,行了许久,在仪门落下。紫鹃雪雁下轿,忙到前面的轿子处掀起轿帘扶了黛玉出来。仪门口涌来了一群人,跑前面的是蓝茜见了黛玉笑着唤人“林姐姐可算是来了。”
黛玉笑着道:“我若是不来,你们指不定该怎么唠叨我,其他人可都来了?”
“都来了,也只剩你一个最远。”紧随蓝茜的陈筱笑着接话,伸手点了点蓝茜道“你好歹慢着点,林妹妹还能跑了不成。”
“你也别说她,茜儿若是会听,还用你说。”黛玉伸手拉了蓝茜笑着道。
三人说笑着往里面而去,陈筱在浣花院设宴,这会儿里面孙玥正和长泰公主下棋,水韵在一旁观棋,见她们进来,水韵起身相迎。
这么几年,黛玉与水韵不是头一回见,倒也不奇怪,只含笑招呼了,不过是讶异水韵不在家中备嫁,如何还跑出来。
长泰公主眼见棋局无力回天,索性认输,将棋子一扔,起身就往黛玉身边靠,手就要捏黛玉的脸,恼的黛玉忙捂住脸“我这没招你的,又是为了什么?”
众人早知道两人的性子,倒是水韵忍不住解释“昨日个宫里又提她的婚事了,可不是心情不好。”
这般一说哪里还不知道的,黛玉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放了回去只道:“要我说这事又岂是能拖的过去的,曦儿该早点打算才是。”
长泰公主如今已经十八了,换到哪家也是该嫁人了,就算是皇室公主也没有不出嫁的理,难怪宫中要急。长泰公主闻言冷笑一声“我就是不嫁又如何,水韵你自个要嫁了,倒是来多我的事。”
这话说得,就是黛玉听了也觉不好,果然水韵气得脸色发红“我倒是成了多管闲事的,太后已经下定了决心,你又能拖多久。”
陈筱是主人这个时候自然出来打圆场,黛玉亦劝长泰公主“水郡主对你一片真心的,你何必这般!”
长泰脸色仍是淡淡的,听了这话抬头看了眼黛玉冷笑一回“她不过觉得对不起我,不过是白费了这么多年的认识,我也不想说。”这话没头没尾的,黛玉一头雾水,待要再问,长泰公主却怎么也不说。
黛玉在定国公府同好友相聚,徒元睿今日个轮休也被忠顺亲王拉到了王府小聚。
忠顺亲王好戏,王府里声乐不止,徒元睿对那个没多大的兴趣,只倚在位置上看热闹。忠顺见他这样少不得凑上去说话,闹他喝酒。
桌上除他之外,尚有柳梦然和方修诚,都是极熟的,柳梦然婚期将近,自然被众人调侃。
方修诚就笑着道:“梦然算起来是逃出生天,若是真被长泰公主招为驸马,那日子才算是完了。”
“你喝多了,少说两句。”徒元睿睨了眼他。
忠顺最是个爱闹的,嗤笑道“修诚这话倒也不假,长泰那性子,哪个敢娶。不过元睿,你就这么放任你那个小妻子同长泰一块,也不怕教坏了。”忠顺手搭在徒元睿的肩上笑道。
徒元睿将他的手拍,“你若是觉得这府里太旧了,我帮你换了去。”这却是警告。忠顺脸色一收“得,知道,不说还不成。”
不过双目微微眯起,却是打起了其他的算盘。徒元睿正巧同柳梦然说话未曾见到,却是不小心中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