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小屋,卢梦才小声问卢方:“爸,这什么东风螺的育苗很难做出来吗?”
卢方摇头,说:“如果是一个研究所的研究员,带着几个研究生,花上几十百来万,大概用两三年也能做出来。”
卢梦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什么不懂。听卢方这么说,就知道这东风螺苗不是做不出来。但唐浩泽的条件和那些研究院的条件相比之下,这东风螺苗被唐浩泽轻易做出来就变成了奇迹。
她又问:“这东风螺,很好卖?”
“酒店三十个一斤的大小,要一百二三十块钱一斤。市场卖也要七八十。还有,宝岛那边也有一种东风螺,不过那边也都是天然捕捞的,价格更高。香江那边也有市场。”
“那不是比养虾更好?”
“那不一定,养虾技术成熟了。而且养虾投入少一些,而且产量高,市场广,利润率很高。东风螺现在卖得贵,主要是供不应求。如果大量养殖,价格肯定会降下来。”
卢梦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因为这时她看到唐浩泽提着一个小桶快到了。
唐浩泽将鱼块抛落水里,没用一分钟,沙底就钻出大量的比拇指稍大的螺。
卢方看了,果然都是东风螺。看着它们一爬到鱼块上,多得能让人有密集恐惧症。看到这些,他也完全相信唐浩泽真的是掌握了东风螺的育苗和养殖技术。
虽然那有点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们又回到小屋前坐下喝茶。卢方喝了一口,感慨说:“唐小哥,其实我这次不仅是来看这边的鱼塘施工的情况。更加是想来亲口和你说一声谢谢!”
唐浩泽连忙说:“卢老板你可不能说这话,该说谢谢的是我!”
卢方笑着说:“这个鱼塭对我来说,不值什么。但你给的建议,相当让我赚了一亿七千万。”
唐浩泽听到这个数字也惊住了。这个年头,一亿七千万是几个意思?
卢方看到瞠目的样子,笑着说:“哈哈,我不是养虾赚了那么多。而是因为,如果我不知道今年可能会爆发虾病,我会签下一个销售合同。那合同要五千吨的虾。以今年的情况来看,收那么多虾几乎没可能。这一路看来,所有虾塘都排了,慘啊!如果我真签下那合同,违约金就能赔死我。”
唐浩泽也没说话。这个虾病在二十年后依然还没办法解决,只能是预防。现在连预防的心理都没。一旦爆发,能不慘吗?
卢方笑了笑,继续说:“我听了你的建议,提前一些时间放苗。又一直留意着养虾的情况。听说有地方大面积排塘,我就让我那些的养殖场都尽量不要进水,并且严格要求他们各口塘的用具分开使用。虽然还是排了一些虾塘,不过大部分都保住了。再过几天这一茬的虾就能收完了。”
他小声说:“虽然虾的规格不算最合适,但现在虾少,价格不错。我还能赚两千来万。”
他说着这些的时候,卢梦不时撇过唐浩泽的脸,似乎是想看他的表情。
唐浩泽听卢方说完,只是笑了笑,说:“卢老板,我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如果不是你大度,换了别人,我还说完就将我赶走了。而且说到底,还是你处置得妥当。”
卢方笑着说:“那我也不说那些虚话。”他顿了一下,说。“不过,你还是叫我叔吧。照年龄,这声叔叔,我也当得起!”
唐浩泽笑着叫了一声“卢叔”。
卢方听他真叫了,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那我就叫你浩泽。浩泽,你既然养这东风螺,肯定是看中了它的经济效益。有没有推广的计划?”
唐浩泽带卢方去看东风螺,也有借他势推广的意思。只是他对东风螺的推广并不怎么看好。至少不认为东风螺会成为主要的养殖品种。
他笑着说:“卢叔,这东风螺现在好像买得很贵,但那只是因为供远远跟不上求。如果大量推广,单位面积的效益根本没办法和养虾比较。”
卢方明知故问:“这怎么说?”
唐浩泽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说:“卢叔,高位池养虾,现在一个平方大概能有两斤虾的产出。一斤虾的养殖成本大概是五六块,正常年景也能赚七八块一斤。但我认为对虾养殖,一个平方米有可能养出五六斤虾。而这东风螺呢,因为是生活习性,它的单位面积产量不可能提高太多。现在它的养殖成本一斤大概是十五块钱,主要是饲料成本。一斤螺要五六斤的鱼才能养得出来。如果大量养殖,东风螺的价格会下降,下降到二三十块钱都有可能。再有,杂鱼价格会飞涨。两相相抵,就算一个平方米能产五六斤东风螺,单位面积的效益和养虾可能还能一比。但是养殖东风螺需要大量的前期投入,就算是想用池塘养殖,也要在池塘底部铺沙的成本。而且池塘养殖密度不能和水池相比,产出会低很多,风险也会更大。所以我觉得东风螺的推广,很难普及。”
未来东风螺养殖确实推广开了,但到二零二零年,全国的东风螺的年产量也不过四千吨,市场也打开了,但价格已经降到四十左右,一斤的利润大概也就是十来块。和对虾的产量相比完全是同一个档次的。要知道在那个时候,仅仅是湾州地区,对虾的总产量就高达五十万吨,而一平米池塘的虾产量,最高的能达到七八斤,塘边收购的价格依然能有十四到十七块一斤,利润率至少也有50%。
其中的差异,可想而知。
卢方虽然不知道未来的事,但唐浩泽说的这些和他想的一样。这也证明他没有看错人。唐浩泽很清醒,而且懂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