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美一把打开了他的手,怒道:“你根本不明白,没办法了,懂吗?没办法了!你以为我们家这么多人像你一个人一样好养活吗?”
北原秀次又一把按住她的脑袋,沉声道:“难又怎么样!你也练了这么多年剑术了,还是一刀流家传,遇到困难就开始自暴自弃了?看清刀路,迎面一刀斩破才是你该做的事!”
“现在该是舍身一搏了!”
“你舍了身雪里他们怎么办?谁来当这个家?”
提到弟弟妹妹,冬美愣住了,很快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被北原秀次按在了掌下,终于不再跳了,而北原秀次也退了一步,柔声道:“我们先试试,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如何?相信我一次,接下来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交给你?”
“交给我!”
冬美低头想了想,又抬起了头,又低下了头,再歪了头看了看他,又低下了头,最后闷声道:“你不会得到任何好处的,仅仅因为我父亲帮过你吗?他也没帮过你多少……”
据她所知,她老爹顶多算是把北原秀次从治安所捞出来了一次,给他免除了一次可能当被告的风险,除此之外好像就没了……把他关进藏书室算吗?
他为什么要插手进来?他不知道这是大麻烦吗?是有什么要求吗?
北原秀次哑然失笑,“你不懂什么是男人,男人看的是心意,讲的是情义,不是看的利大利小,而且雪里和春菜也是我的朋友,为朋友帮忙不是理所当然吗?说不定将来哪天她们两个还能救我一命呢!”
冬美嘟囔了一句“你十六岁算什么男人”,然后忍不住心头一轻——就像肩上的千斤重担猛然被人分走了一半——虽然她搞不清北原秀次神经病一样的思维方式,但她决定信他一次了。
情况已经不可能更坏了,信信他又何妨?反正卖不卖自己是自己说了算的。
她歪着头坐在那里不吭声了,算是默认接下来由北原秀次拿主意,而北原秀次也确实没让她失望,在接下来几天里展现了一个男人是如何冷静处理事务的。
福泽直隆的医药费其实很好解决,他是自我营业者,入的是国民健康保险,而他这种病可以申请鉴定为“大病及慢性病”,可以申请“高额医药费封顶”——福泽直隆前段时间没少教他,什么“知法才能犯法”之类的混帐话喝了酒说了不少,北原秀次也真翻了点法律书籍,而这条是日本宪法的引申条目。
当然,想一日元也不掏就别做梦了,肯定还是要花钱的,主要目的还是要把医药费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冬美当家也许是把好手——其实也不算好手,她除了打就是骂——而在外面跑这些东西就远远不如北原秀次灵巧活泛了——她知道有健康保险这东西,但没想到其实是可以大幅度消减医药费的,也许过段时间医院的好心人会提醒她,但之前还是免不了要掏好多钱。
她毕竟还年少,这些东西没有北原秀次考虑得周详,心态也不够沉稳,光琢磨着这次完蛋了。
北原秀次也舍得笑脸,放得下身段,町内自治委员会、治公所、医院、社会福利处转着圈儿来回窜,三天就和医院交接清楚了,让医院重新计算了帐单,直接封顶,这个月连手术费只收十六万日元,余下的去找政府要——十六万日元冬美还是掏得起的,马上压力一轻。
而北原秀次能办得这么顺利,也全托了福泽直隆朋友遍地和他长得帅的福,很多时候经办人员让他找直系亲属来,但看看福泽直隆的名字再看看北原秀次魅力值高达40以上的帅脸,为难片刻就给他通融了。
燃眉之急很快解了,而北原秀次面对怎么给福泽家解决长期收入问题也准备玩命了,将那点抠熊心态暂时扔到了一旁,公寓也暂时不准备搬了,自己掏出了除生活费外的所有积蓄,还从冬美那里要了一大笔钱,买了三车水萝卜回来。
没办法,蔬菜里就这玩意儿便宜份量足了。
他在冬美五姐妹及秋太郎惊愕的眼神中,剥完了切,切完了削,活力值没了就疯狂啃萝卜提升活力值的恢复速度,熬红了一双眼,差点剁了自己三根手指头,放屁都一股萝卜味了,足足花了四天,终于将厨艺】从LV9刷到了LV10。
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