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信用破产的钱钞,就如同废纸没有什么区别。
关键是随着一辆一辆运载着铜锭的马车抵达长安,这些世族门阀马上发现了内侍监铸币坊炉火日夜不熄,这些世族门阀马上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些铜钱已经超出了世族门阀的所有流动资金,特别是最富的太原王氏退出了这场游戏,这让其他六大家族产生了迟疑。
不得不承认,这些世族门阀有的是聪明人。当朝廷有恃无恐的开始开动印刷钱钞的机器时,市面上的钱钞数量一多,他们就想着吃下钱钞,已经力不从心了。
世族门阀的在目前的大唐来说是个问题,但是以后肯定就不会是问题。军队的事儿,在目前的大唐来说不是个问题,但是以后肯定就是个大问题。
根子还是出在大唐的人口基数上,与历史上不同。在历史上贞观四年大唐人口堪堪一千五百万,然而此时在这个时空,大唐的此时的人口是近三千万的,也就是说,大唐以后的人口单位要用亿来计算。
如果不在初唐处理好世族在地方垄断田亩的问题,以后就会出现大问题,这时候可没有杂交水稻那种逆天的玩意,亩产低的令人指。所谓的王朝轮替,就是因为地力不足以养活人口之时。
人口超出土地承载的极限,人均分配到的粮食不够吃,就必然会有人饿死。
不甘心等死怎么办?那就只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了。至于什么五行轮回,什么吏治,不过是表面现象,亲眼见识到繁荣富强的大隋朝轰然倒塌,李建成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忽悠人罢了。
大唐眼下的最大问题,就是加强皇权,平衡朝廷与世族门阀的关系。其实世族门阀与皇权,就像是一对夫妻,双方有合作也有争执,要想半斤八两,肯定矛盾不断。除非一方强势,一方选择退让。
李建成思来想去,自己绝对不会是退让的一方。
……
在龟兹,陈应为了躲避如虎似虎的妻妾们,只好细心的教导孩子们读书,李嗣业、陈谦、太子李承道、苏定方的儿子苏庆节,张士贵的儿子张志龙、张志虎(根据旧《唐书》记载)做段志感的儿子段瓒、段瓘、郭孝恪的儿子郭待封、郭待诏等十几个少年在一起随着陈应学习。
这里面年龄最大的其实是张士贵的儿子张志龙,如今年轻已经二十二岁,年龄最小的其实是罗士信的儿子罗延庆,刚刚一岁。不过陈应绝对不会教导一个奶娃。
面对十数名安西军二代们,陈应也是做足了功课。
不过,陈应显然忽视了这个时代孩子们的早熟,若非陈应见多识广,还真招架不住。
李承道躬身道:“少傅,学生请问,陛下治国,何为霸道,何为王道?”
其实,这个李承道人少鬼大,对于何为霸道,何为王道的争论,在朝堂上魏征与封伦早已结论。
此事以魏征完胜,而封伦完败而告终。
李承道作为太子,他自然是看过这场开元有名的朝议记录。
李承道是想知道陈应到底是如何看待什么是王道,什么是霸道。
陈应岂会看不出李承道的用心?如果他看不出,这两世为人,他就全活到狗身上了。
陈应朗声道:“所谓的王道就是,东突厥自从武德初,就屡次犯边,屠戮我大唐军民百姓,毁我城池,劫我大唐粮草、财物,那就一定想方设法把他们灭掉。这就是王道,吐谷浑犯边、吐蕃犯边,我们大唐灭掉他们,这就是王道。所谓的霸道,就是不管他们有没有招惹大唐,都要灭掉。这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为了大唐的绝对安全,大唐周边绝对不允许有可以威胁大唐安全的势力或国家存在!”
陈应沉吟道:“至于君子之道,便是灭掉他们之前先告诉他们一声。所谓大唐之道,便是诸蛮夷自古以来便是注定被灭掉。”
对于这些少年的能不能理解陈应的话,陈应也不在意。
可是,年纪最大的张志龙听完陈应的话,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张志龙压低声音道:“今天你们都管好嘴吧,不要把此事说出去!”
“为什么不说出去?”陈应不悦道:“本大将军是敢作敢为的人,难道要让本大将军当藏头露尾的小人吗?本大将军既然敢说,就不怕他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