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孤飞燕笑得那么灿烂,顾云远也回了一个很好看的微笑。他道,“王妃娘娘,那在下是等你们回来,还是……”
孤飞燕刚刚不过是唬白族长的,她原计划并不是明日一早就去疫区。她回答道,“我已经同五长老约好了,他明日会过来带你去抓冰旅鼠。你们回来后,若还不见我回来,就先去疫区。”
冰旅鼠是鼠疫的源头,即便孤飞燕已经和顾云远琢磨出自保的办法,但是,她仍旧非常不放心。她看着顾云远,认真道,“顾大夫,千万小心!”
顾云远连忙起身来,一板一眼地作个揖,道,“王妃娘娘,放心!”
虽说礼多人不怪,可有些人礼多,给人以彬彬有礼,翩翩君子之感;有些人却给人刻板教条,食古不化之感。很明显,顾云远是后者。
这一个半月来,孤飞燕早就习惯了顾云远的德行。若是平素她必定瞥他一眼就不理睬了。可是今日,她还是又啰嗦了一句,“千万小心!”
顾云远连忙又作了个揖,“多谢王妃娘娘提醒,王妃娘娘放心。”
孤飞燕若再说下去,他估计还是这反应。孤飞燕也不没再多言,她坐回去吃饭,却心不在焉,根本没吃下去。
饭后,孤飞燕又同顾云远琢磨了一贴消疹止痒的药方。她回到自己房间里都已经深夜了,可是,秦墨却迟迟还未回来。
孤飞燕最近一次收到君九辰的消息是在前日下午,那个时候君九辰在雪地东边。如今,她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东边,更不知道秦墨是否能及时联系上他。她靠坐在榻上,琢磨起万一君九辰明日还赶不过来,她该如何拖延住白族长。其实,她先去打探清楚大皇叔的藏身之处,再告知君九辰,也是一种办法。但是,这终究不保险。白族长先斩后奏,大皇叔一
会提防的。
这么大的机会,她不允许出任何差池。
孤飞燕疲惫极了,却一直撑着不睡。虽然她做了君九辰今夜不会来的准备,却还是舍不得睡,一直傻傻地等着。
夜渐深,冰屋外空气冰冷,寒风刺骨,冰屋内却特别温暖。安静中,温热中,孤飞燕等着等着,终于是撑不住,缓缓合上了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拼尽全力赶来的君九辰。他穿着一身飒爽的玄色猎服,外披华贵的狐裘。他冒了一场大雪赶来,风尘仆仆,狐裘兜帽上还落满了雪花,可
是,他仍旧给人不怒自威,尊不可犯之感,一点儿都不狼狈。
他太高了,脱去兜帽,低下头才能进门。他一进门就看到靠在榻上睡着了的孤飞燕,他止步了,视线一下子就像是被盯在上头,再也移不开了。他清冷的俊脸上分明浮出了温柔。
一别才几日,却如隔三秋。
他,很想她。
他放轻了脚步,一步步走近。孤飞燕睡得很沉,他都在她面前坐下了,她仍旧一无所知。他可没舍得吵醒她。他凝视她,眸光渐渐温柔,似水;他忍俊不禁,嘴角不自觉微扬,是喜欢亦是欢喜。
看到心头上的人,总是越看越喜欢的。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足矣欢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孤飞燕脑袋突然垂落,这才惊醒。她迷迷糊糊地抬眼看来,一看到君九辰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她立马就愣了。
做梦吗?
她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再看,竟发现君九辰仍旧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