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官人可没那么好欺负,听项城的口气已经把这件事的责任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其实这种事也正常,他是滨海的一把手,滨海出了问题,人家当然要唯他是问,但是张大官人和赵金科素未谋面,这厮贪污也好,跳楼也好,在张扬看来,干我屁事!如果赵金科还活着,张扬非抽他俩大嘴巴不可,麻痹的,尽给老子惹麻烦了,但是人死了,这件事就得另当别论,张扬道:“项书记,这件事是个意外,你先别急,听我解释。”
项诚发泄完之后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眼前这位小爷绝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项诚点了点头,意思是你说。
张扬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我能坐下说吗?”这是对项诚一直没让他落座的抗议。
项诚道:“坐吧!”语气比起张扬刚进门的时候明显缓和了许多。
张大官人不慌不忙的在沙发上坐下,慢慢将自己的茶杯放在茶几上,茶杯是胡茵茹这次过来的时候送给他的,日本进口的保温杯,张扬平时没有带茶杯的习惯,可是他今儿事先考虑的很周到,因为赵金科的事情,项诚叫他过来是兴师问罪的,绝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张扬现在开始慢慢悟到茶杯乃是官场必备工具之一,它说能起到的不仅仅是喝水解渴的作用,还能在必要的时候起到控制场面,转移注意力的作用。
官场之中必须要注意细节,要善于利用自己可以使用的每一件道具,张大官人打开茶杯,抿了口茶,他的镇定让项诚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项诚心中暗道,小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单单从他现在的心态和做派来看,这厮又有了进步,项诚道:“说吧!”说完这句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连续说了两句话,虽然都很简单,都是两个字,但是其中张扬并没有搭腔,证明在自己和张扬的心理交锋上,终究还是自己先沉不住气。
张扬道:“项书记,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赵金科应该是他杀,从他身体的伤势来看,死前经过了一场搏斗,现场在他的手包中发现了一万美元现金,而且尸检结果表明赵金科在死前曾经注射过毒品。”
项诚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的恶劣,他的双拳握紧了摆放在桌面上:“他吸毒?受贿?”
张扬道:“赵金科是不是吸毒我不清楚,但是他肯定不是一个好官,今天在他家中搜出两百五十万来路不明的现金,名表的价值就超过了三百万,不仅如此,还搜出了价值百万的珍贵饰品,只是在他家里就搜出了六百多万啊!”
项诚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什么?六百多万!”
张扬道:“我认为这只是冰山一角,针对他的调查还在进行中,这笔不义之财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一个县车管所所长,在任不过三年,究竟利用怎样的手段疯狂收敛了这么大一笔财富?”
项诚道:“这种贪官污吏真是死有余辜!”
张扬道:“在赵金科坠楼事件发生之前,公安系统已经进行内部整顿,对十六名涉嫌违纪的车管所警员进行调查,我怀疑正是这次的调查让赵金科感到惊慌。 ”
项诚道:“你怀疑他是畏罪自杀?”
张扬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公安,我从一开始就认为赵金科是他杀,我认为赵金科的背后还有一个利益团体,十六名车管所警员的被调查,引起了赵金科和这个利益集团的慌张,他们害怕警方可以根据这条线一直追查下去,所以他们选择了最干脆利落的方法。”
项诚倒吸了一口冷气:“张扬,你是说有人要杀人灭口,杀死赵金科?”
张扬道:“目前我没什么证据,这件事是我的推测,至于到底真相如何得交给警方去调查,项书记,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项诚道:“张扬,一定要注意影响!现在外面的风言风语实在太多,已经严重影响到政府形象,赵金科这种人只是极个别的现象,可现在因为他的事情,搞得社会上对我们全体领导层产生了信任危机。”
张扬道:“项书记,在我上任之前,滨海汽车市场走私泛滥,黑牌横行,这些事情都和车管部门的监管不力有关,赵金科的不义之财十有八九也是从此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