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儿齐睿都不知道，洪涛故意没告诉她，一方面是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家底，另一方面也想给齐睿一个惊喜。

可是按照齐睿这种干什么都追求品质的性格，这四个月里就难免要听她时不时唠叨唠叨了，自己这个洪扒皮的名号也算是彻底坐实了。不光她这么称呼自己，连姜恬和欧阳凡凡有时候也会跟着一起叫。

洪涛要带齐睿和欧阳凡凡去的是京城最大的招聘会，工体！来这里找工作的人基本都是已经毕业或者快要毕业的大学生，还有一些是已经有工作却对现状不太满意、打算骑着马找马的人。

这里的招聘单位档次也比较高，外资、合资、国企、央企都有，基本没怂的，如果不是小舅舅找人帮忙，就螳螂虾这种小破公司根本混不进来，给钱都不让进。这个年代的招聘会还没那么坑，没那么多野鸡企业，比后世正规多了。

“你这写的都是什么啊？咱们那儿和国际知名软件公司合作了，还给工作满五年的高级职员提供免费住房、奖励公司股份，你是烧糊涂了吧！”

可是在齐睿眼里洪涛依旧还是那么坑，他拿出来的招聘材料印刷的非常精美，上面的公司简介更是要多玄有多玄，如果光看简介的话，你眼前立马就会浮现出一个实力强劲、生龙活虎的国内软件巨人形象，待遇还和国际接轨，口号喊得和世界五百强企业差不多。

“你别光看待遇啊，前面不是还有条件呢嘛，能符合我这些条件的人也没几个，待遇也不是来个人就给。招聘人才就和钓鱼差不多，不管有没有大鱼咬钩，饵料一定得做好，该有的料、该具备的味道一样不能差。只有做好了准备工作，才有可能钓上大鱼，没有这些大鱼就不可能上钩，明白这个道理了不？这不叫骗人，这叫心理学！”

见到齐睿和欧阳凡凡都不太敢抬头，生怕别的招聘企业往这边看，洪涛只能自己布置展台了，一边往上帖材料还一边给她们俩鼓劲儿。

“那成，你就慢慢在这儿钓鱼吧，我和凡凡去别的展台看看，等开展之后再回来。”不管洪涛怎么忽悠，齐睿和欧阳凡凡都鼓不起勇气把这些玩意当成真话说给别人听，她们俩的脸皮厚度还远远不够，缺练。

九点整，整座体育馆突然沸腾了起来，从两个门口涌进来的人流就和春运一样，瞬间就把几百个展台淹没了。不管你专业对不对口，也不管你是否对这个企业有兴趣，只要你路过就必须得仔细看，因为队伍根本走不动，半天才挪一米，总不能闭着眼吧。

“哎，这位同学，你是学什么的？哦，统计啊……没关系，来，拿一份回去给你们同学看看，谁要是有兴趣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们公司的招聘时间很长，随时欢迎想真正成就一番事业的人才加入！”

在这种情况下洪涛也就不等齐睿和欧阳凡凡了，她们俩就算想赶回来一时半会也挤不过来了。干脆，自己这个司机兼助理上阵吧，凡是看着顺眼的女学生就聊两句，专业对口不对口无所谓。钓鱼嘛，比的就是谁耐心足，反正三天时间呢，慢慢碰呗。

至于说为啥专门找女学生问，洪涛觉得男女平等必须不能只停留在口号上，实际工作中也得执行。来找工作的人里男性比女性多得多，自己当然要把机会多留给女性一些了，尤其是那些模样不错的。

整整一上午，洪涛嘴皮子都磨薄了，发出去的传单没有三百也有二百张，大鱼依旧没上钩，齐睿和欧阳凡凡也依旧没见人影。只有自己一个人，肯定没法出去吃饭，洪涛只好端着组委会发放的盒饭坐在展台里闷头猛吃。

“大叔……我能问问你们公司招不招女员工吗？”吃完了一盒，洪涛觉得肚子还不太饱，看样子齐睿和欧阳凡凡也不打算回来吃午饭了，干脆再来一盒。刚吃了几口，前面就有个女人的声音，怯怯的、细细的。

“……你是学什么的？”洪涛抬了抬眼皮，展台前面站着一个眼镜小胖妹，脑门和鼻尖上全是汗水，不知道是热啊还是焦急。

洪涛这一早上已经看了不下上百个比她漂亮的应聘者，根本就提不起兴趣。而且她对自己的称呼太伤人了，自己有那么老吗？所以对她的态度也就不那么友好，很是敷衍。

“广告学，辅修新闻学。这是我的简历……”小胖子估计是习惯了这种待遇，锲而不舍的介绍着自己，还把一份厚厚的简历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