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张媛媛掌握的把柄赶走了工商,又把对头的车划花了,按说洪涛已经胜了这一局,该鸣金收兵了。但这件事儿远远还没结束,认为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的人,要不就是太天真单纯,要不就是不了解洪涛的性格。街上的混子不是白叫的,他们的手段也不仅仅是惹是生非,真要是想恶心人,招数都是一套一套的。
很快,周京和卫建华就不得不陪着两个骑车的无辜受害者去鼓楼大街上的修车摊修车了。因为这两位骑车的小伙子太正直了,分文不收,只要求把他们的自行车修好。
周京和卫建华刚走了没五分钟,就又来了一辆三轮车和三个骑车人,清一水的帽子、围巾、军大衣,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们停在了那辆白色公爵王车旁边,两个人一组蹲在了车轱辘的位置上。不到三分钟,一对儿前轱辘就被搬上了三轮车,再过几分钟,一对儿后轱辘也上车了。然后四个人蹬上车向西而去,很快就钻进了另一条胡同。
周围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人没散开,但是看到那个站岗放哨小伙子手中的管叉,没一个敢过来管的,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两边相安无事。
“现在你那帮兄弟都开始偷车了?”洪涛和费林站在楼梯间里一直注视着湖边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直到装着四个车轱辘的三轮车消失不见洪涛才转过身,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费林问。
“偷个屁的车,也就是掰个反光镜、撬个后备箱、卸个车轱辘啥的。现在街上真是没法混了,还是洪哥您明白,早早拉着我们几个上了岸,否则到这会儿我说不定也得去卸车轱辘卖。”
费林明白洪涛的意思,但这些事儿真不是他指使的。现在混子们都不打架了,一门心思的捞钱,可惜真有本事挣钱的没几个,其余的只能偷鸡摸狗。
“你别看着我,我也不是舍粥的大善人,管不了那么多人。再说他们的手都脏了,这毛病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我可不想在自己的店里养一群手脚不干净的主儿,你敢给他们打包票吗?”费林的眼神洪涛也看明白了,他很想让自己也把那些人招到网吧里来上班挣钱,可惜真不成。
“……那要是手脚干净的成不成?我打包票!”费林也知道洪涛的顾虑,这种小偷小摸的毛病确实不好改,只要条件允许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重犯。他也不想给洪涛找麻烦,但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么越混越惨。
“只要你敢打包票的就可以,我倒想看看你的腿硬还是我的棍子硬。走,跟我出去凑凑热闹,看看你兄弟们的手艺怎么样,活儿做的漂亮不漂亮。”洪涛倒是不怕网吧成了混子养老院,有一部分混子还是能走上正路的,而且自己也不嫌他们麻烦,早就习惯了。他们那些小心眼、小招数对自己来说都能轻而易举破解。
这时,桥头上出现了周京和卫建华的身影,洪涛打算现身。他这次不光是要冒坏水害人,还得告诉别人是自己干的。这是一个明确的警告,有时候光退缩不是最好的选择,该露出獠牙时必须露,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手有顾虑,不敢肆无忌惮的出招儿。
但这个办法只能拖一拖时间,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好在洪涛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他在等机会,能让对手迟疑一段时间对自己有利无害。
“这不是周京和建华嘛!你们又来看房子啦?酒吧选好地方了吗?赶紧开,我还想去过过瘾呢。长这么大我都不知道酒吧是什么样的,听说里面的姑娘特别水灵,还不要钱就跟你回家,是不是真的?”
洪涛和费林溜溜达达走到那辆车旁边时,周京正和卫建华正插着腰运气呢。△網】这辆车此时的模样可太惨了,就像刚从废车场里拉出来的一样。车身左侧从后门到车头全都是划痕,最深的已经露出了金属。左侧的反光镜也断了,只凭几根电线耷拉着。
最有意思的是车轮,现在这辆车已经没轮了,每个车轴下面架着两块红砖。看到这几块砖头,洪涛深刻的感觉到费林的小弟是混的不太好,连一块整砖都舍不得用,全是半头砖,日子过得太紧吧了。
“姓洪的,这他妈是你干的吧!”周京正拿着电话和谁通话呢,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洪涛之后立刻就开骂了。不光骂,还大步冲了上来一伸手就抓住了洪涛的衣服领子。虽然他比洪涛矮了半头多,可气势挺足,力气也挺大。
“嗨!你要打架啊?撒手!”洪涛连手都没抬,就这么让周京抓着。他很希望周京能动手打自己,那就好玩了。可费林不干了,一伸手也抓住了周京的衣服领子,眼珠子瞪得比周京还大。
“干什么、干什么!两个人欺负一个人啊!”卫建华本来是不想动手的,这种事他心知肚明,很可能是洪涛找人干的。可越是这样越不能动粗,因为找不到证据,动手一点好处都没有,也不见得能占到什么便宜。可是周京这种不吃亏的性格他拦不住,更不能眼看着周京吃亏,此时已经由不得他了,不想上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