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们也有不同点,张宣比较在意董子喻这份友情。
如今他身在高处,随着大家进入社会忙碌、随着大家各自为自己的小家忙碌,贴心朋友是越来越少,每一份都值得珍惜。
面对身前这人,他不能像拒接伍瑶等人的求爱而去拒接董子喻,更不能轻率地说“失望”、或者说“不失望”。
说失望
那就是把直接把董子喻架在火上烤,不仅一朝否定了她几年下来的默默感情,还把两人之间的友谊无情地撕碎了。
甚至是撕碎以后,在地上狠狠脚踏的那种!
这让一向比较自爱、比较自重的董子喻情何以堪?
她为了让这份喜欢变得纯粹些,大学四年一直用“我想找个公务对象”来当借口,就是不希望张宣洞察到她的心思,从而可以堂而皇之地跟他交朋友,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在一起吃饭,一起在校园里散步。
所以,只要张宣说出“失望”二字,那结果几乎是可以预见,董子喻肯定会消失,会消失在他的人生中,从此不再相见。
而如果说“不失望”
那同样麻烦,难道自己接受她吗?
他虽然已经够渣了,虽然很爱这种大美女。
相信只要是个人,得知有优秀异性喜欢自己时,不管自己的态度如何,但内心一定是欣喜的,一定是充满成就感的,这是人性的共同之处。
可面对董子喻,他真心希望自己做一回柳下惠,真心希望来一次坐怀不乱,因为人生真的不能只有性和欲,还得有其他调味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老男人发现平时满嘴谎言的自己竟然说不出话。
此时竟然不会说话了!
董子喻是个双商都比较高的女人,他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话去回答她。
这一刻,他有点后悔。
后悔自己今天要找人喝酒,后悔还大言不惭地求一醉,要是早知道会遇见这情形,他打死也不会来。
感受到他的窘迫,董子喻显得有些失落。
尽管她没想过从他这里获得爱的回馈,尽管她是无怨无悔地单向爱,尽管她被思茗骤然拆穿心事弄得狼狈,可见到自己一直很喜欢的人这幅态度,她作为一个女人,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沮丧。
董子喻把黑色诺基亚放桌上,终于抬起了头,满脸歉意地说:“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说罢,她起身就要走。
看到她起身要走,张宣心里叹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当即眼疾手快地伸手按压在她肩膀上说:“外面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
董子喻没说话。
张宣把两个空杯子倒满酒:“说好今夜陪我喝个痛快呢,半路就想当逃兵?”
董子喻看着他,他也不避讳地看着对方,四目相视,慢慢地仿佛天地间变了样,好像只剩下了二人世界,周边静得出奇。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董子喻妥协了,伸手端起杯子,仰头一口把杯中酒喝干,然后望向他。
张宣有样学样,也是一口气把酒喝干。
桌上的啤酒瓶空了,董子喻从地上拿了一瓶新的上来,起开盖子,一边给两个空杯倒酒一边说:
“你知道吗?曾有人告诉我,先跟你成为好朋友,然后找机会和你一夜欢好,就能得到你。
不然一开始就抱着想要跟你恋爱结婚的目的靠近你的话,是得不到你的。”
张宣心思一动,猜测:“苏谨妤说的?”
董子喻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继续说:“可我发现那人撒谎,成为朋友也得不到你。”
说着,她又喝了一杯。
张宣:“”
他也跟着喝一杯。
董子喻继续开一瓶新的啤酒,直到把这瓶喝完,她才极其认真地说:“心中有爱,此生不枉走一回,送我回去吧。”
迎着她的眼神,张宣心思如潮,本能地说:“好。”
得到这一声“好”,董子喻眼里的所有期待和光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然神伤,她决然起身,提起包往门口走去。
把她所有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的老男人心里一痛,顿了顿,也跟着起身。
眼睁睁地看着她换好鞋,眼睁睁地看着她右手伸向门把手,张宣忽然问:
“是不是以后不打算见我了?”
被拆穿的董子喻身子颤了颤,没做声,停留两秒后,继续开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半边。
一刹那,外面的狂风像找到了宣泄口,立马灌了进来。
女人的头发瞬间往后飘飞,一束束细碎发梢打在男人脸上、嘴角、脖颈间,感受到她的决心和气息,张宣脑壳子一闪,右手火速把开了的半边门关上。
临了在她的注视下说:“外面太冷了,今晚留下来吧,明天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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