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玄握着雪衣的手下意识地收紧,雪衣顿然抬眼向他看去,轻轻摇了摇头,夜青玄这才缓缓收敛了气息,淡淡道:“只要进了玄王府的大门,便是我玄王府、是我夜青玄的人,至于那些繁琐的礼数,不管也罢,只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夜青玄的妻子,便已足矣。”
千凝顿然喉间一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眼底划过一抹落寞和失望,连连摇头向后退去。
“夜青玄……你是夜青玄,不是君曜哥哥……”说着,她突然冷呵一声,点头道:“也是,君曜哥哥怎么可能会这么对我?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那么好,一直都护着我,让着我,不让我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而你……”
她突然抬手,直指着夜青玄,摇头苦笑道:“你为了她,竟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竟然对我如此冷漠绝情,你不是君曜哥哥,就算你是,我也不会认,你不配!”
说罢,她狠狠一甩衣袖,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一旁的花卉上,快步走上前去,将这里的梅兰花盆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突然回过头来,一脸怨恨地看着夜青玄和司雪衣。
“你们把我的花弄到哪里去了?”
雪衣愣了一下,这才认真去看花架,竟是不知何时,那些花已经换了一圈,昨天晚上还在的那些都已经被搬走了,现在花架上的虽然比不得玄王府时的品种,却也株株都是上品,而且看得出来,都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夜青玄他竟然把她的话当了真,说换就换,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夜青玄淡淡道:“听闻那些花草都是王后亲手所栽,我便擅自做主,将那些全都送到了君上的花房中,正好雪衣也不喜欢那些,便重新换了些来。王后若是想要找到那些花草,怕是要去君上的花房里找找了。”
闻言,千凝一直强忍着的怒气终于忍不住喷发,紧盯着夜青玄看了两眼,突然伸手端起一盆骨里红狠狠摔在地上,花盆应声而碎,泥土散落一地。
在场众人全都吃了一惊,一脸惊慌地看了看她,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夜青玄,不出所料,夜青玄和雪衣两人齐齐变色,一人神色凝重,一人眼底竟有隐隐的担忧。
眼看着千凝继续扬手朝着别的花盆打去,夜青玄眸色一沉,身形骤然一晃,众人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移动的,他已经掠身到了千凝面前,伸手接住她打落的花盆,千凝则被他这突然的出现吓得连连后退,撞在了花架上,花架剧烈摇晃了一番,而后多盆花跌落下来。
见之,众人全都吓得愣住了,甚至忘了要上前去帮忙接住花盆。
独独夜青玄反应灵敏,抬脚将花盆一个个踢起,又伸手接住放好,另一只手则一把抓住了眼看着就要摔倒的千凝。
另一道身影从院门外逸进门来,似是足不点地,速度奇快,接住最后的两盆花,而夜青玄一看到他出现,便松开了千凝的手,千凝向后退了两步,倒在君韶怀里。
所幸,两人动作迅速敏捷,除了最初的那一盆骨里红,其余的花没有损伤一盆。
站定后,夜青玄和雪衣一起对着君韶欠身行了一礼,众人也纷纷跟着行礼,却被君韶抬手拦住,而后他垂眼看着身边惊魂未定的千凝,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王后,你到连月阁来做什么?”
千凝愣了一下,而后突然用力地一把甩开了君韶,咬紧嘴唇看了看君韶又看了看夜青玄,突然凄凄一笑,“你是不是早就认出他了?他就是那个人对不对?”
君韶面无表情,“孤王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你明白!”千凝厉喝一声,伸手指向夜青玄,看着君韶道:“你说过,君曜哥哥可能还活着,他还没死,而你以前和君曜哥哥的感情那么好,以你的敏锐和警觉,不可能发现不了他就是君曜!可是你却故作不知,你却瞒着我不说,你甚至还想着要瞒过天下人,君韶,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突然,她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惶然地看了看两人,连连摇头道:“不对……怎么会这样?你们是仇人,是仇人!你们之间有着杀妻杀父之仇,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地面对彼此?为什么?这是怎么了?”
君韶不由抬眼向夜青玄看来,两人都是神色淡淡,不置一词,却似已然明白了各自的心思,而后君韶瞥了千凝一眼,道:“王后,这里是夜朝使臣居住之所,从现在开始,没有孤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擅闯连月阁,孤王希望王后能记住孤王说的话,不要再给玄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言毕,他与夜青玄两人相视点头致意,而后转身离去,还不忘吩咐道:“送王后回常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