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犹如梦境,却又是事实,楼陌卿给她的那份安宁,让她一点一点往下沉沦。
终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果。
如今,她突然很想念雪衣和夜青玄,只是如今这想念之中的意味和感情与以往已经不同,如今,她真的很想见到他们,告诉所有人,她身边有一个如此体贴入肠的男子,时时刻刻都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里,丝毫都不能磕着、捧着、摔着,现在的她,如此幸运,又是如此幸福。
楼陌卿走得不急不忙,见她沉思,不由问道:“在想什么?”
流烟抿唇轻轻笑道:“我在想,王爷和王妃现在怎么样了。”
楼陌卿忍不住笑,“我们现在也是王爷和王妃。”
流烟一愣,连连摇头,“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楼陌卿点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不过以后你就直呼雪衣的名字即可,你说呢?”
闻言,流烟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没有应声,轻轻地笑了笑。
雨势太过凶猛猖獗,一直到天将亮的时候才缓缓停下。
楼陌卿几乎一夜未眠,听阚泽来报,搜查一无所获,他的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沉重,担忧越来越深。
阚泽的办事能力如何,他再清楚不过,若是连阚泽都找不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巩思呈和万俟禄已经不在城中。
看出楼陌卿心情烦乱,阚泽沉声道:“王爷莫急,昨夜雨势太大,不便寻找,其中有不少漏掉的地方,现在雨停了,末将这便领人再去仔细搜查一番,顺便将画像和告示贴出去,只要他们还在城中,就绝对逃不了!”
楼陌卿轻轻点点头,挥挥手,“辛苦你了,阚泽。”
阚泽摇了摇头,对着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这边阚泽刚刚一走,那边雪阳宫的宫人便来报,楼陌风醒了,正在雪阳宫闹得不可开交。
沉沉一叹,楼陌卿又直奔着去了雪阳宫,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只见楼陌风一挥袖打落了案上的杯盏,又推倒了几个木架,架子上的摆设摔了一地,其中不乏先朝传下来的各种名贵古玩。
只见楼陌风盯着其中一只白瓷雕花瓶看了两眼,突然大步凑过去,吓得内侍连连惊呼:“王,万万不可,那可是先王留下的……”
话音未落,楼陌风已经握了花瓶在手,狠狠丢了出去。
一道深色身影一闪而过,在众人惶然的惊呼声中稳稳接住花瓶,落在楼陌风身边,而后垂首厉色看他。
“王上,耍性子也得有个度,这是先王传下的东西,岂能说砸就砸!”
“你凭什么管孤王?”楼陌风推开他,向后退了几步,而后伸手直指众人,楼陌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朝中三品以上的在朝文武官员已经皆在列,都是无奈而又担忧地看看彼此,又看看楼陌卿,小声地说着什么。
见状,楼陌风不由更加恼火,用手指点着众人,咬牙道:“你们一口一个‘王上’,心里面又可曾真正地把孤王当做你们的王?”
一位将军站出来道:“那是自然,王上的先王亲口任命的王位继承人选,您自然就是我们的王上。”
“好……”楼陌风用力点点头,突然指向楼陌卿,“那,你就替孤王抓住他,抓住这个害死孤王母妃的凶手!”
“这……”那位将军一愣,看了楼陌卿一眼,“王上,中宸王殿下一心为了楼夙,为了王上,断不可能做出害死栗姬娘娘的事,王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楼陌风连连摇头,“有什么误会!就是他害死了母妃!原本母妃好好的,可是见了他之后就自缢了,还有,母妃临终前服了驻颜丹,孤王明明记得,当初驻颜丹已经被他全都拿走了,这驻颜丹定是他后交给母妃的,不是他还会有谁?现在证据确凿,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将人拿下!”
闻言,那将军不由为难地看了看楼氏兄弟,倒是一旁的田国公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道:“王上,您不能这么做……”
“我是你们的王,孤王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楼陌风似乎已经失去理智,冲众人咆哮着,“你们为什么都不动?你们都想干什么?想造反吗?”说着又转向那位将军,“你若再不动手,孤王便治你一个忤逆犯上、不服王命之罪!”
那将军一愣,无奈地摇摇头,走到楼陌卿身边,行礼道:“王爷,末将也是无奈,先得罪了。”
坦然只听殿外传来一声“慢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阚泽和云路一同入殿,对着众人举了举手中的锦盒,“先王遗诏在此,王上是不是该等宣王遗诏,再决定要不要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