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公子不必担忧,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说话间,他已经走到容毓面前,伸手拿起他放在桌案上的画像,仔细看了两眼,淡淡一笑,“原来,她叫流烟。”
“你在哪里见到的流烟?”容毓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满心都在担心流烟。
凤夙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然这严查和封锁的力度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们在这里盘桓多日,竟是从来没有遇上过。
“相府。”
“相府?”容毓不由心头一紧,“她怎么会在相府?”
巩思乾放下画像,轻轻一叹道:“因为我那沉溺女色的大哥看上了她。”
容毓俊眉骤然一拧,到了嘴边的怒骂转了几个圈,终究又被他咽了回去,他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无耻!”
巩思乾笑着摇摇头,“容大公子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伤势吧,伤你的可是镇国大将军的亲卫金虎卫,这些人素来冷血残忍,下手狠辣,招招都是必杀,不留活口,你能从他们手下活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递到容毓面前,“这是那人让我带给你的治伤药,你先用着,等他配成了新药,我会再给你带来。”
容毓心中虽然有万千担忧,然现在他重伤未愈,断不能露面,否则,保不住自己事小,连累了别人事大。
“有劳二公子了。”他深深吸了口气,轻叹道:“当日初到凤夙城,是万万没料到这里会有这么多的守卫,是我太过心急,急着找人,漏了行踪,才会被他们盯上,看来他们早就知道会有人进凤夙城寻人,所以一早就做了准备。说来,那天晚上多亏有二公子出手相救,否则容某早已是一缕孤魂。”
他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而是意有所指地看着巩思乾,他们都是聪明人,巩思乾自然明白他话中深意。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巩思乾始终笑得淡淡,然容毓还是从他眼底看到了一抹恨意,“我救你,再与他联手,所做的这一切,归根结底,不过是向为我那惨死的娘亲报仇罢了,容大公子不必记在心上。”
容毓却疑惑不解,“二公子,已经到了这时候,你还是不愿将真相相告吗?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巩思乾断然摇头,“你不必太过着急,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见面,到时候让他自己来跟你解释这一切,岂不更好?”
容毓还想再多问什么,却听巩思乾道:“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免得别人怀疑,容大公子先好好养伤,流烟姑娘的事,我自会处理,断不会让巩家的人伤她分毫,不知可否借容大公子的一样信物为凭?到时候,我也好跟流烟姑娘解释。”
一言提醒了容毓,可是现在他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作为信物的东西,仔细想了想,他取来纸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而后折好交给巩思乾。
“如果她真是流烟,看到这封信之后一定会知道我是谁。”
巩思乾原封不动地放入怀中收好,颔首道:“你好好养伤,有什么消息我会再通知你。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露面,这相府的人全都信不得,包括我的人。”
容毓了然地点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轻轻一叹。
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他却能感觉得到这个二公子心中似是藏了很多事情,让人怎么也琢磨不透。
远远地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流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伸手轻轻推开丫头手中的汤碗,“我吃不下了,拿走吧。”
两个小丫头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可是姑娘,长公子有令,若是伺候不好姑娘,我们……”
“砰!”门外那人用力一掌重重拍在门上,冷眼瞪了小丫头一眼,“说什么呢?”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门旁站着一名男子,衣衫微有凌乱,一副醉态,他一进屋,便满屋子都是酒气。
小丫头吓白了脸,俯身叫了声“长公子”,见他挥手,便连忙搁下汤碗,慌慌张张地退下。
流烟紧了紧眉,果真是那天在街上与她搭话之人,巩思呈。
她用力握了一下拳,瞥了他一眼,语气微冷:“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巩思呈摇摇晃晃走上前来,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样,这里你还喜欢吗?”
“不喜欢。”流烟断然答道,把巩思呈已经到了嘴边的炫耀言语全都堵了回去,“这里非我家,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而且还被人下了药,试问谁又会喜欢这里?”
“哦?”巩思呈倒也不生气,凝眉想了想道:“既如此,那我便把这里变成你家,你觉得如何?”